第46章(第2/4页)
根本没有给他们这段关系纠偏查错的机会。
故而他解释秋云进府的那一箩筐话,于她就是浪费时间听了一场废话。
他从未这样深深的无力过。
他这一生,所有的挫败感都来自于她。
心里像灌了一杯苦茶,鼻尖都萦绕着苦涩的气息。
只是这感觉太真实,他不经意低头,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两盆几乎和他同高的绿植旁边。
那股苦涩的味道,似乎来自它们。
这种绿植他的书房也有,并不散发苦味,而且这两棵植物叶子明显泛黄,没有望北书斋的绿。
他从盆中捏了些土放在鼻下闻,里面有浓浓的中药味。
他眉头轻拧。
“飞卿。”片刻之后,陆秋云一身软纱薄衣飘飘坠地,怀抱着兵书,脚步蹒跚的走出来,“我在里面耽搁了些时间,让你久等了。”
谢衍黑瞳上抬,看了她一眼,“不久。”
“那...”她水眸含笑,“我们现在去正屋?”
“不用了。”谢衍从靠门的位置走进来,在堂中坐下,“兵书的事等会再说。”
陆秋云皮下淡淡一红,垂睫掩住内里的欣喜,扶着婢女的手落座在谢衍身边,“好。”
谢衍仿佛是随口一问,“今日服药了么?”
陆秋云眼睛轻轻的眨了眨,浅声,“有点苦,但我都服了。”
谢衍不露声色的睇了她一眼,点头,“膝盖现在怎么样?”
这还是谢衍第一次关心她的病情,陆秋云喉头涌上一丝暖意,抬眼看了他一下,又避开,“时好时坏。”
谢衍幽邃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伸手,若无其事道,“兵书拿来,让我看看,哪句话有异议。”
陆秋云忙避着眼,把手里的兵书递过去。
......从荣在堂出来,谢衍去了石大夫住的屋子,把白绢包着的一包土放在他面前,问,“闻闻,是不是你开的药?”
石大夫打开闻了闻,肯定,“是老夫的药方。”
谢衍眉头皱起,犹疑,“难道她倒药?”
“公爷猜的没错,老夫开的药,陆姑娘一口没喝。”石大夫愤慨,“我自己配的药,病人有没有喝,喝了多少,我一把脉就知道了。”
谢衍目光慢慢变得锋利,问一旁的文童,“她每日在府中可有什么异常?”
文童想了想,“陆姑娘修兵书可上心了,每日就是待在荣在堂,哪都不去的。”
“哦。”文童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让我和公爷说一声,她后日出府一趟。”
后日?
听到这个日子谢衍心里下意识一暖,总觉得有一件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办。
片刻之后,他记起来,后日曲家酒楼开业。
秋云出府和曲家酒楼开业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
*
转眼就到了曲家酒楼开业的日子。
一早吴常就来见曲筝,道,“流言自昨日起就消失了,今日也没人再传。”
曲筝舒了一口气。
前日晚间,京城的茶楼酒肆突然有传言说,当年曲父为了让女儿嫁进镇国公府,买通胡人的商队将陆秋云送到西北边关,生生拆散了一对青梅竹马才让女儿进了谢家的门。
听了此传言的人无不骂无奸不商。
曲筝听到后心知坏了。
商人手里银子多,但地位低,这就注定了商人会成为最佳的仇富对象。
一旦被抓住把柄,一人一个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曲家酒楼开业在即,突然出现这种传言,对酒楼开局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最难的是,这件事曲家还真没办法解释。
一旦解释,没人会在意父亲只是被诱导,曲家还做了补救行为,他们只会揪住一点错误不断放大,直到流言发酵到危言耸听的地步。
也不知是谁这这个时候散播流言?简直是专门坑曲家的生意。
好在流言昨天午后就消停了。
曲筝敲了敲沈泽的门,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他。
沈泽听了,温温一笑,“很好。”
他虽然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曲筝知道,谢衍那日来酒楼的事,他心里始终难以释怀。
他只是帮她说句话,就被谢衍叫人点了穴拦在外面,任谁都受不了这份屈辱。
她替谢衍同沈泽道歉,可是她越道歉,他面色越阴,最后吓的她都不敢说话了。
他这是在恨她不争气,明明已经和离了,却还是和谢衍牵缠不清,虽然这并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两个人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默然片刻,曲筝突然抬睫,看着沈泽的眼睛道,“我听清乐公主说,顺安帝最近迷上炼丹,炼丹是个无底洞,虽然他有国库,用银子也不能随心所欲,不出半年就会感到手头吃紧,不好拿钱。”
沈泽疑惑,“说这个做什么?”
曲筝恳切道,“表哥,你我全力以赴,把曲家酒楼和其他铺子做成京城最挣钱的营生,然后献给陛下,并答应回江南继续给他供原料,顺安帝为了得到源源不断的银子,肯定巴不得我们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