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4页)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想了想,都没来的及行动,就被祁钟钰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所在,并被他引来了这个荒僻的街道角落。
这是他今天犯下的第二个错误,他不该追上来的,而应该立刻转身逃跑才对。
一时大意的结果,就是被刻薄寡恩的钟玉郎,二话不说就掐住了脖子。
几年不见,钟玉郎的武功越发精进了,想当初初见时,对方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就能成为武林上数一数二的后起之秀。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想自己也是一方人物,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就掐住了命脉,对方看似瘦削的一只手,却恍若铁钳一般牢不可破,让他怎么也挣脱不掉。
他喘不上气来,窒息的感觉涌遍全身,两眼翻白,脸色青紫,想必再过不久就要丧命于此。
他这时才觉得后悔,悔不当初!
他不应该如此大意的,不应该被自己的情绪支配的行动,虽然他早就对钟玉郎心存不满,恨不得他死,却不能忽视二人之间明显的实力差距。
更不应该忽视,眼前这个看上去好似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是个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煞星,在这种人眼中,曾经的恩义道德在他眼中,狗屁都不是。
他都想不通,自己方才是哪里得罪了他,要被对方掐死在这里。
他不想死,明明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都活了下来,在朝廷的追捕绞杀中都活了下来,他不想死在这个无人经过的荒僻角落,还死的这么窝囊。
他大脑飞速运转,艰难的开口道:“手下,留情,三少主他还等着我,回去复命。”
祁钟钰蹙眉,像是在丢一个山野猎物一般,将他随意扔在地上,道:“他没死?”
右护法宋德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头一次觉得能唿吸真是太好了。
他心里恨恨,面上却恭敬的说:“在朝廷出面之后,新日教就一如不如一日,教主和左护法被身边手下背叛,落入朝廷手中不日就要问斩,另外几个少主也死在朝廷的围剿之中。只剩下三少主在我等的护送下,安然无恙的离开了河南道,如今正在汜原县落脚。”
他隐晦的打量着钟玉郎脸上的神情,见他果然舒展了眉眼,便心道自己猜对了。
钟玉郎当初还在新日教的时候,除了跟教主关系匪浅外,便与这优柔寡断的三少主关系最为要好。
原本
宋德良并未将三少主放在眼里,因为对方真的太过妇人之仁,又身子病弱手无缚鸡之力,在教主所生的几个儿子之中最不起眼。
若不是他是教主唯一的血脉,他早就将其丢在路边,任其自生自灭去了。
没想到,自己这善心之举,会在这种情况下,意外救了他这条老命。
他垂下眼,打定主意回去后对三少主态度恭敬些,眼珠子转了转后,继续道:“自你走后,三少主便愁眉不展,食不下咽,担忧你的身体状况,得知你身中剧毒,差点没伤心欲绝就此病故。好在教主请了名医,让三少主大病痊愈,可身子骨却受了损伤,加上这半年来的狼狈逃窜,眼看着将不久于人世。”
“曾经,三少主便与你关系最为要好,前几日还提起了你,我斗胆请求你前去见三少主一面,说不得……”
他黯然的道:“便是最后一面了。”
祁钟钰眯起了眼睛,对他的话信了半分,其他九成半都不信,可她的确跟这位三少主谭浩然关系不错,勉强称得上是自己的故友,他也是唯一没有背叛自己的新日教之人,是该过去看他一眼。
只是,却不能被右护法随意煳弄,她认真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
时隔多年,她依旧清晰的记得,这人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在她刚到新日教没几天,就当众要给自己好看,说要与她切磋一番,却被她轻而易举打翻在地,她是真没想到所谓的右护法,实力会这么弱。
也正是因此下了对方的颜面,两人结下了梁子,在新日教的时候,他就总来找自己的茬。
她不厌其烦,忍了几次后就狠狠的教训回去,让他栽了个更大的跟头,对方才算是消停下来。
可即便如此,宋德良依旧是新日教的右护法,是除了教主之外地位最高的人,身边左拥右抱,门下教徒三千,别提多得意了。
可如今一见,对方看上去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两鬓的头发都花白了,脸上满是褶皱,面无血色,眼底青紫一片,看的出很久没好好休息过,整个人极其狼狈,比寻常村民还不如。
她不由勾起了嘴唇,看到昔日的仇人如此落魄,她心里自然高兴。
可眼前之人最是小肚鸡肠,她便面无表情的说:“浩然如今住在何处?我之后会抽空过去看望。”
“这……”宋德良还想她立刻就赶过去,他已经在汜原县耗了十来天,实在是耗不起了,还指望着他能看在三少主的面子上,出手帮忙,让新日教残存的势力顺利脱身,离开淮南道,前往山南道,到时候他再想办法重振旗鼓,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