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继承大统(第2/3页)
这种临时性做法也不能长久,只是权宜之计,因为沈家父子很清楚,这种靠增加审批把关环节来解决问题的办法,始终是治标不治本的,只会让系统冗余越来越庞杂。
就好像电影《战争之王》里尤里奥洛夫那句经典台词:如果基辅又派更多的人来核查、不让迪米特里叔叔卖装备,那就把新来的核查员也拉下水。
明朝为了监察百官弄了锦衣卫,为了监察锦衣卫又弄了东厂,为了监察东厂又有了西厂、内行厂,殷鉴不远,作为读书人,对这种层层套娃的特务政治当然是深恶痛绝的。
事情过渡完之后,这些临时上的手段都要及时废除,这就好比过河的时候摸着石头避险,不能摸石头摸爽了一直泡在河里不走了。
……
财政农桑军心军备都得到稳定发展后,南京朝廷下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也就呼之欲出、浮出水面了:
监国潞王,该是时候正式称帝了。而对于在潞王称帝过程中,帮着稳定运作南京朝廷、对政权过渡有功的文武,也都该论功行赏。
这是个很自然而然的事情,毕竟对面的伪帝福王都称了五十多天了,潞王这边之所以稍微拖一拖,一开始也是想显示“我们尊重先帝遗诏口谕,不会因为某些反贼的举动就改变我方计划步骤”。
毕竟要是福王一称帝,潞王这边十天半个月之内就急吼吼称帝,就显得太被动了,好像是赶时间被迫抢正统一样。
登基大典本身,不得好好准备、至少提前一个月通知、昭告天下?哪有说登基就登基的。
所以,当初听说福王称帝,史可法依然建议先武力把两广平定,然后这边按部就班走流程。
而朱常汸本来也仁懦无野心,怕担责任,一拍即合任由有司安排。
七月份时,南方初次传回靖江王伏诛的快讯后,朝中就又有一群人劝进,朱常汸则再次表示“寡人只是受先帝遗命监国,如今定王、永王依然没有明确死讯,死不见尸,岂可造次”。
如此辞让,也让潞王谦逊的形象愈发人所共知。史可法再次上表,再三陈述:
“定王、永王疑似不幸的消息,传回至今已有半年,若是能得侥幸,且得知朝廷虚位以待,岂有半年都不能赶到南京之理?”
退一万步说,史可法的潜台词就是,在虚君位以监国的状态下,朝廷都公示天下三个月了,只要活着,想当皇帝,早就该来了。要是没来,那就是觉得自己不行,觉得天下没戏了,担当不起如此重任,想隐姓埋名苟活!
如果先帝二子都是这样不敢为天下担当正统的,放弃皇位的,还有什么好等?如此国难之秋,救国存续大统才是最重要的!
反复辨析之下,潞王也算借坡下驴松口,然后依然要求史可法想个办法给把纲常名分梳理清楚。
史可法揣摩之后,又上了表,建议给定王上一个“殇太子”的谥号,显示朝廷认定他死在献愍太子朱慈烺之后。认定崇祯临死时已经意识到,长子会和他一起被闯贼抓获甚至杀害,次子则有可能活得更久。
如此,就等于崇祯临死时,改变了立储意愿,把有可能活更久的那个儿子立为新太子、这才请的潞王叔监国。但最终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才到了这一步。
这个正统伦常的工夫都做完后,朱常汸才彻底理顺了名分,另一边南京城里又同期在筹备典礼,最终定在八月十五中秋这天,行登基大典。
身在武昌的朱树人,提前接报之后,也受诏赶回南京一趟,参加典礼,
反正他留在湖广的部队,当时还处在从两广返回后的休整期内,基本上要到八月底才能养好伤病,所以八月期间,部队本来也没法动作,他这个主帅暂时离开大半个月,并无问题。
他八月初六从武昌启程,顺长江赶路七八天,最终在典礼前两天抵达南京。
此后一切繁文缛节自不必提,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一早卯时三刻,南京城中主要朝臣就按班就列,进退有序,参加了典礼。
监国潞王朱常汸,再次巡谒孝陵,又祭告太庙,还提前从杭州再次请来了懿安皇后作为先帝遗命的转述人见证整个流程,连带着坤兴公主也参加了典礼。
做足了工夫后,朱常汸在史可法的领班宣读下,正式登基,因为没有跨年,暂时还不用改元,依然是崇祯十七年的年号。但是已经拟定,等来年元旦,就要改元“隆武”,以彰显武功,恢复中原。
兵部尚书史可法为武英殿大学士,担任内阁首辅,户部尚书沈廷扬为文华殿大学士,担任内阁次辅。
为了笼络人心,朱常汸还给他们都封了伯爵。武将当中,此前在拥立监国、以及后来遏制福王的过程中有主要功劳的将领,也有两个捞到了伯爵,分别是黄得功和张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