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第3/5页)

怕她难过,也不告诉她?

宴母知道儿子也很在意小禾,她只是不知道儿子的心思会这般深,也没想到儿子的心思会藏得这么好,她这一年来都没瞧出来。

宴母想了一夜,第二天也没再阻拦儿子,只是要求他必须要量力而行,不能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毕竟身子垮了,旁的一切也都没了意义。

因着距离京城太远,年后再启程入京,势必要在寒冬离家,路途太过艰难,也怕路上宴庭深受不住,母子二人便决定,趁着秋日里气候尚不严苛时便入京,争取在寒冬到来前就能抵达京城,左不过是多备着盘缠,住宿吃饭上多花些钱,但更稳妥些。

于是在宴庭深身体好转了些,母子二人便收拾了行囊,跟随一个商队,便上京了。

宴庭深确实天分异常。

只不过,在他那本科举文里,他这一次并没有高中。

不是落榜,而是他压根就没能参加明年的春闱。

因为他又病了。

今年冬天是个十足的寒冬,哪怕有着之前穆家给晏家的‘感谢费’,但到底这一年多为了宴庭深的病也花了不少,再加上读书科考更是花钱,进京后的投宿吃食,样样都要花钱,母子儿子过得十分节省。

于是在一场大降温的暴雪中,本就身子骨没养好的宴庭深,又是一场大病。

病的不凶险,可要参加强度更大的春闱俨然成了奢望。

宴庭深十分遗憾,可也只能遗憾,只等下次春闱。

没能参加春闱考取到功名,宴庭深自然也不便等平常伯爵府的门。

虽然他们母子压根不信满京城对穆昭朝的恶劣评价,但也做不了任何事。

京城物价贵,母子二人只是在临行前,往平昌伯府给穆昭朝送了封信——告诉她,他们信她,让她不要想不开,不要听信别人的话,等他们进京参加科考后,会来看她的。

只不过,原来的文里,穆昭朝在那个时候,不止在京城声名狼藉,在平昌伯府也早就人心失尽,连穆昭朝这个大小姐,府里的下人都不看在眼里,更别说是个不知道是谁,瞧着就很寒酸的人来府上给穆昭朝送的信了。

门房压根就没把这封信放在心上。

然后又一忙起来,直接把这封信给弄丢了,等到想起来,再去找没找到,便作罢了,权当从来没有收到过这封信。

是以,穆昭朝压根不知道,晏家母子曾来过京城,并给她送过这样一封信。

乃至于她死,都不知道,还有人关心着她。

宴庭深和母亲回京后,也在继续托人打听着穆昭朝的消息。

只是京城遥远,就算是打听消息,从京城传到他们耳中,也要月余,有时路上遭遇点什么事,都要花费更长的时间。

消息传播十分不便。

就连穆昭朝的死讯传过去,都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

等宴庭深再进京,穆昭朝早已香消玉殒。

原书里,说宴庭深是个不解风情,情感也十分冷淡的人。

行事作风,果断利落,还十分刚正不阿。

最震惊朝野,最有名的一件事,便是在高中状元后,没有留在翰林院,而是申请外放做了一个离京城甚远,又十分贫困难治理的县城做县令。

朝堂上有人对他扼腕叹息,也有人佩服他敢于做此决定的果敢。

外放到县城的宴庭深一门心思扑到百姓身上,励精图治,仅仅三年便政绩显著,三年任满,调回京后便连升三级,认命为从四品大理寺少卿,前途无量。

一时间满朝上下都很看好宴庭深。

甚至不少人觉得宴庭深不止聪颖,还十分有头脑,硬是走出了一条只属于他自己的前无古人的仕途路。

除了宴母,压根没有人知道,他是因为太过伤心,才离京自请外放。

时年,宴庭深虽已二十有五,但尚未娶妻,放在寻常百姓家,二十五岁还未娶妻,那必然不是良配,可这些放在宴庭深身上都不成问题。

二十出头就已从四品,更是三元及第的出身,谁不赞一句人中龙凤?

这哪里不是良配,这简直就是真真的文曲星下凡!

往来提亲的几乎要把宴府的门槛踏平。

但宴庭深都没有点头。

在这本科举文里,宴庭深终身未婚。

他与后来的,也一生未婚的国舅爷陈小公子陈裴昂,成了大卫朝的两大传奇人物。

不同的是,陈裴昂心里这辈子装的都是对姐姐姐夫的愧疚,对外甥女的疼惜,宴庭深心里却是装了一个阴阳两隔之人。

乃至在这本科举文最后的番外里,宴庭深死后,他过继来的同族的儿子,遵从他的遗愿,他下葬时身旁是放了一件当年小禾留在晏家的旧衣,就当两人合葬,连墓碑上也刻了穆昭朝的名字

不过刻的不是穆昭朝,而是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