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验伤口三刺二师兄,纸房子暗藏赘婿心(第2/3页)
陶朱摇头,“我不觉得啊,我觉得魏千户至少比程老板高出半个头。”
“因为程老板太胖了,胖了显得矮。”麦穗说道:“我射箭也很厉害,目测很准,他们确实差不多高。”
另一边,牟斌要程老板把《大出殡》吹了一遍又一遍,就是在等陆善柔的消息。
以牟斌多年的直觉,他也觉得程老板有问题,但此人毫无破绽,像个滑不溜丢的肥泥鳅,明明觉得有问题,就是抓不到他的把柄,只能等陆善柔这边有所突破。
陆善柔把牟斌叫了出去,把方才在院子里捅猪的短刃给了他,还解释她用半扇猪做的捅伤推演,“……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凶器,你审他的时候,就把短刃放在手里把玩,先攻心,看他能撑多久。”
牟斌接过短刃,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问道:“他老婆程娘子那边……”
“火候应该快到了。”陆善柔说道:“不过,咱们事先约好,程娘子和一双儿女,还有登仙坊的本钱,牟大人要答应我一定要保住。”
牟斌说道:“我名声你是知道的,大搞冤狱,胡乱牵扯这种事情我自到任以来,可曾做过一件?”
那倒没有,牟斌以慈悲闻名,是最不像锦衣卫指挥使的锦衣卫指挥使。
陆善柔说道:“那就请牟大人静候佳音吧。”
陆善柔去了卧室,程娘子已经把一盘果子点心全都吃完了,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苍白,问道:“陆宜人想要我做什么?”
陆善柔反问:“你其实怀疑过你相公的来历吧?”
程娘子沉默片刻,说道:“我生子休养那年,他在外面独当一面,一口气开了好几家分店,北到宣府,南到临清,生意铺开的那么顺利,连本钱都是他救了某个落水的富商,富商不要利息借给他的,那时候我是有过怀疑的。”
“但,那时候我身子亏损,双胞胎又不好带,经常生病,请了两个奶娘都觉得累,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一年后我恢复了精神,重掌大权,他一点都不留恋,痛痛快快的全部交给我,没有藏私,我发现家业比以前大了数倍,就……就不深究了,唉,说到底,还是钱迷了眼睛。”
“至于相公召到作坊里的外乡人,我是有些微词的,觉得他们眼神有些凶,但是相公说他们都是逃难来此,和他当年差不多,心生怜悯,求我留下。我看他们干活还算勤快,就留下来了。”
陆善柔又问:“你怀疑他是什么身份?”
程娘子低头说道:“富贵人家的逃奴?出身贱籍的人家?或者是伶人?甚至是秦楼楚馆的小倌人?他那个时候长的很俊,说话谈吐也不一般,可讨人喜欢了,否则我也不会召他入赘我们程家。”
“原本我想着已经是夫妻了,又有了一双儿女,家大业大,管他过去是什么身份,就是被千人骑万人压的小倌我也认了,但是他万万不该——”
程娘子猛地抬起来头,“不该把我的香粉混在砒/霜里偷梁换柱!他若做下杀人越货的恶事,我绝不留情!势必要大义灭亲!陆宜人快告诉我,他做了什么?”
火候已到。陆善柔说道:“北顶附近,发生了灭门案,一家九口,老头被捅死了,老太太被勒死,儿孙七人全部被砒/霜毒死,最小的只有十四岁,最后一家人被抛尸湖中。”
“他干的?”程娘子声音颤抖。
“团伙作案。”陆善柔说道:“没有事情能够一直瞒着枕边人,伪装的再好,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我们女人在这方面最敏感,只是有时满足现实,笼罩在温情脉脉的谎言里,有时候会不知觉的想逃避,我……我很理解你。他有没有什么时候让你觉得很陌生?害怕?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和平时的他不一样?”
程娘子想了想,说道:“有,就是他独自一个人坐在店铺那间纸房子的时候。那是他最得意的作品,花了大半年时间做出来的,只摆在店里展示,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
“有一回,我叫他吃饭,他正在出神,没有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反手就捏住了我的脖子,那一刻的目光像是要吃人,我永远都忘不了,平时那么温顺的老好人,变得我不认识了。”
陆善柔说道:“带我去纸房子。”
登仙坊店铺纸房子,程老板的得意之作,制作之精良,方才陆善柔他们看了都想给自己或者家人烧一个,原来是不卖的孤品。
“他一般坐在这张马扎上。对着窗户坐。”程娘子搬来一个马扎子,放在纸房子窗户的正下方——这个窗户也是可以推开的。
魏崔城的身高和程老板差不多,陆善柔要他坐在马扎子上。
魏崔城乖巧坐下。
程娘子说道:“他是微微抬头,朝上看的。”
魏崔城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