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宿命感 谁敢不喜欢我们弥弥小姐(第2/4页)

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人,站在高处才不会太累。

起码从表面看,不会有疲态破绽。

撇开感情处理事情,永远都是最高效也是最正确的。这样看,他是很懂利弊的生意人,又一点都不像学哲学的了。

钟弥觉得他很矛盾,也并非今日之感。

就如先前在州市不太熟的时候,她曾经觉得沈弗峥身上有和外公类似的气质,但越了解越觉得,那种相似,是阵雾气,走近吹一吹就散了。

车牌没做登记进不来,老林只能将她送到小区门口。钟弥拒绝老林下车送她进去。

她提了提手上的两只袋子,一只放东西,一只放衣物,说:“很轻的,我自己拎可以,这点东西还不至于累死我。”

老林对她笑:“好嘞,那您快点进去吧,外头风大,别吹感冒了。”

“好,那您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钟弥一转身,寒风兜面,差点把宽大的围巾下摆直接掀到她脸上来,她皱着脸,挪不出手,只能偏偏头找方向,让风再把围巾吹回原位。

在心里给京市扣大分,除了一个人,我喜欢的样子,你是一点没有!

我早晚要走,早晚!

还剩一个月到春节,这个时间点,就算钟弥想清楚如何安排未来,年关将至,也不太好找工作了。

但她还是试着在招聘网站上投了几份简历。

要不怎么说偌大京市,人才济济,卧虎藏龙呢,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牛人,没户口没房子,想凭大学拿的几个奖就当香饽饽,一路畅通无阻,在州市或许还有可行性,在京市,就成了天方夜谭。

那些专业资深的舞蹈培训机构,要么给艺考生集训,要么是教小朋友的兴趣班,在要求技巧身韵之前,hr先考虑的是稳定。

钟弥也实话跟人说。

本来也是,她渐渐已经没有了要在这里扎根的念头,水土不服,可能大二那会儿还做过梦。

看到前辈舞台上的光鲜,也曾想过一定要努力站在聚光灯下大放异彩。

她的颓丧,有一部分是受彭东新那件事的影响,还有一部分,是那位她曾经欣赏的前辈私生活被媒体曝光,也不是多不堪,可也算是一盆凉水浇下来,盖灭她所剩不多的美好滤镜和年少心热。

没有人能真当一尘不染的仙女。

前辈不能。

她也不会是例外。

把自己拔得太高的下场是拖着空壳子越活越累,她想明白,也就回州市了。

说到底,她既无宏图大志,也缺拼劲狠心,物伤其类的敏感心思倒是有好几箩筐。

没有谁能做她的方向,靳月不是,前辈也不是,于是失了方向,她就成了一只刺猬,装作刀枪不入地缩成一团,谁敢乱碰她,她就扎谁。

她对什么路是好的,什么路是坏的,已经失去判断。

只记着外公从小教她的,万事再难,不过情愿二字,这一份高兴,你是想给自己,还是想给别人,只要你情愿,咱们就不论对错。

之后两天都有面试,钟弥抱着了解情况的态度去见了hr,人家问她怎么这么迟才出来找工作,又看了看钟弥打扮得不像缺钱的样子,自动省去后话。

明明有各种理由,可一想到彭东新,钟弥立马生理性反感,更不愿给被他耽误的时间编什么好听的理由,可真实情况也难以启齿。

缄言片晌,hr大概有所察觉,没让气氛进一步尴尬,又简单问了一些其他问题。

隔天,老林将那辆颇显眼气派的黑色迈巴赫停在小区门口,见钟弥不是从小区里出来,而从楼下一家咖啡店推门而出,一手提包,一手拿着一本暗红封皮的厚书。

上了车,沈弗峥问:“在学什么?”

暖气充足,钟弥脱了外套,露一件里面的小翻领兔毛裙,再拿起书,晃到他眼前:“小说!谁要学习啊,最讨厌学习了。”

孩子气的抱怨语调听起来毛绒绒的,小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沈弗峥看清书名:“喜欢日本文学?”

钟弥露出些许个人主义的嫌弃,摇摇头说:“不太,甚至我之前一直有点偏见,我妈两次去日本问我要不要一起,我都没去,世界上的樱花又不是只在一个小岛上。”

“喜欢樱花?”

钟弥点点头,又把话拉回书上:“这几天,我下午都在楼下那家咖啡店消磨时间,今天翻到这本书,觉得很有意思,我没读完,所以就去问店主能不能把这本书卖给我。”

说完将书放在一旁,钟弥一转过头来,沈弗峥的手就覆来她脸颊上,温热指腹轻轻抚着她眼角薄雪一样的皮肤,熨帖得像在融化什么。

钟弥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出声的样子。

“别读太多这种书。”

她不明白:“怎么了?”

“容易不开心。”

他还真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