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莲花(第2/3页)

“你看圣上不也担心父亲身边少了贴心的人侍奉,赏了那么多人到府上吗?”

这赏赐倒是很符合怀康帝的特色,刚刚张南都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其他的都不肖说,清一色都是姿容上等的美人。

“圣上的赏赐还是那么别出心裁,那些姑娘各个都好看...”

张南眉飞色舞的说了一句后,觑见周记淮的脸色,飞快的收敛了神色,:“公子恕罪,属下逾矩了。”

“如今父亲回来,这国公府里就是父亲当家做主,更何况,是谁给你的胆子对着圣上的赏赐评头论足?!”

周记淮的脸色不变,说话的语气也不重,:“张南,若是你认不清这一点,今后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因着他常常跟在周记淮身边,宫里面的人抬举,府里的人更是随处都是笑脸,张南被捧得有些轻狂了。

一进了渊文堂,他就冷就汗津津的跪倒在地,:“属下知错,今后绝不再犯。”

同府内其他处一样,渊文堂内往来的仆从皆垂眸恭瑾行事,没人往跪地的张南身上看一眼。

周记淮不说话,前堂内一时无声。

人来人往,不时有进了内堂禀报消息的人,但无人对张南的事置喙,公子虽仁厚和善,行事却也赏罚分明,张南如此行径,必定是犯了大错。

张南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但周记淮没发话,他就挺直了腰垂着头,一动不动的跪着。

刚开始的张南还有几分不服气,他陪伴了公子这么多年,如今不过是几句言语的疏忽,就让他在大庭广众下如此丢脸...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南想的多了不免想到了从前的事——

他是公子从那吃人的虎山上亲手扒拉出来的,公子救了他的命。

那时公子还年幼,他亲眼看着公子因进宫的事情彻夜未眠。

那巍峨的皇宫真高啊,他吓得战战兢兢无法言语,公子却得站在所有的人最前面,稳稳地一步步走进去。

他看过公子背着人在屋内哭泣的模样...国公爷的名头能镇的住人却镇不住所有的人。

深夜,他困顿的两眼难睁,公子却捧着书,屋内的烛火亮到了天明。

校场里公子摔了一次又一次,却咬着牙再次翻身上马...

公子吃了这许多的苦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而你张南却借着公子的名头逞威风,若是因此误了公子,你万死难辞其咎!

张南一遍遍的在心头喝问、凌迟着自己,羞愧难当之际,眼前却出现了一双云纹靴,张南抬起了头,就见周记淮站在他的身前。

“公子,”张南有些哽咽,:“我辜负了公子,实在没脸见公子,您罚我吧。”

“起来吧,”周记淮看着张南的模样,叹了口气,他甚至伸手拉了一把张南,:“你跟着我十多年,风里雨里都跌跌撞撞的一起闯了过来,若是打坏了你,谁能护着我往后走?”

张南抹了一把脸,羞愧的同时也为周记淮高兴,:“公子当初实在不易,好在如今国公爷回来了,您可算是有依靠了。”

“是啊,父亲回来了。”

周记淮的声音很轻,:“不见面的时候,我很想念他,可他一回来,府里上上下下就围着忙碌了起来。”

“能见着父亲我很高兴,可你瞧,父亲一回来,连圣上都赐了人,现在我是这府里的唯一的公子,可往后呢?”

周记淮脸上甚至带着几分自嘲,:“我幼时就与父亲分离,如今好不容易团聚,却到底无法如幼时一般亲近。”

“不会的,国公爷……”

张南的话到了嘴边却顿住了,如今府内上下都关注的是公子的婚事,却忘了国公爷当初远赴边关的时候年纪尚轻,如今也才三十多岁,公子的母亲早逝,如今国公爷后宅又空无一人...

张南的心沉了沉,但心中却涌出无尽的愤懑。

公子不得已孤身一人上京,吃尽了种种苦头,后来的人却能在国公爷身边备受呵护的长大,凭什么?

更何况,府里至今还未给公子请封世子!

难不成公子为国公府斡旋,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到头来却还要看幼弟的脸色不成?

他看着周记淮,:“您是国公府的公子,将来也会是世子,您这般出色,没有谁能越过您去。”

“放肆!”

周记淮闻言勃然大怒的训斥道,:“这种事情哪有你我置喙的余地?!你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这些话也敢胡说!”

张南双膝跪地,他仰着头,仰望着周记淮,:“您今日就是打死我,我还是这句话——这府里除了国公爷,谁也越不过您去!”

“公子仁义纯孝,可这世上善使阴谋诡计害人的人还少吗?”

“您将来肯定不会亏待自己的弟弟的,可别人会怎么对您,谁能保证?”

“公子生的聪慧,不如早些拿定主意,定下这主次之分,断了他人非分的念想,免得给旁人觊觎的机会,反倒生出许多的是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