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猫腻(第3/4页)

“太顺了!没栽过跟头,就不知道缘分缘分,缘难求,分难守,这是世间最不可控的东西,”皇后把团扇一挥,“他迟早要栽一回。”

花姑姑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殿下和公主都是有福之人,娘娘不要太操心,您累了一日,奴婢一会儿给您捶一锤腿。”

皇后点头:“嗯,那边还是淑妃守着?”

花姑姑应是:“几个太医都是咱们的人,还有殿下派的侍卫一刻不离地看着皇上,出不了事。”

皇后露出松泛之色:“她爱守就让她守吧,一会儿叫小厨房上点吃的,这行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奴婢给您捏面疙瘩,上点豆腐砖,咱们悄悄地吃。”

*

皎皎的月色铺在湖畔小路上,又铺到了宽阔的马道,再一路延伸至灯火不夜的京城。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小巷中驶出来。

司绒撩开车帘一角,看西南角那起伏不定的火光与灰烟交织,这火势在满京城纵横交错的锦街灯龙里,就像乍然迸开一朵不起眼的小黄花,那涌上天际又散于气流中的,既是北昭朝堂的隐患,也是司绒胸口压的一口浊气。

没有人能把手握在阿悍尔公主的脖子上。

她与李迷笛在今夜之后,梁子是彻底结死了,或者说,在他把手握上司绒脖颈的那一刻,司绒就没有兴趣再与他维持表面的平和。

坏人要做到底,不可留一线。

这冲天的火光只是司绒送他的第一份礼,司绒还要送一柄利剑搅入他的心脏,这柄剑,就握在太子殿下手里。

司绒不介意做一个掌握两面消息的坏蛋,但她同时是一个极佳的合作伙伴,除非一方背弃盟约,否则她不会中途更换合作对象。李迷笛说的话乍听起来挺吸引人,与他联手,阿悍尔、李迷笛、阿勒分别从北东南三面发兵北昭,一口一口吃下这头睡狮,且不论这难度有多大,光论李迷笛此人,让他坐大,就如同让一尾阴狠的蛇尾缠上自己的脖颈,甩之不去。

况且,反杀封暄……司绒看着那渐渐低下去的火光,没由来的,有点抵触这四个字。

但——真刀真枪地反杀不行,下午的账还是要算一算的。

司绒放下帘子,回头看封暄:“我帮了殿下这个大忙,殿下拿什么谢我?”

封暄手搁在另一侧窗沿上,大半身子隐在靠背中,只露出一道棱岸的颌骨。

他一刻钟前接了消息,找到了对她下手的人,这人身份有点不对劲,此时心里想着事儿,便睨了她一眼:“你出人,孤善后,谈什么谢不谢。”

“司绒为的是出气,对殿下来说,是把一个能成为北昭附骨之疽的隐患扼杀在微末之时,怎么算都是殿下赚啊。你派去跟着德尔的那队人,在蜘蛛窝里捞什么东西我就不问了,那算我送你的,阿悍尔公主别的没有,就是大方。”

封暄听出意思了,他搁下心里那团乱麻,看过来:“说得对,你帮了孤一个大忙,想要什么?”

“不急,”司绒突然微微一笑,眼睛里有一层漂亮的光膜,她倏地翻身往上,面对面地对封暄说,“我再送你一个消息,你会感谢我的。”

“今夜突然这样殷勤,”封暄把手罩在她后腰,“孤先问问,孤付得起这价吗?”

“殿下这就见外了,我们之间还谈价吗。”

“不如先说你要什么,孤再决定听不听你这消息。”

“那简单,我要殿下别动,”她俯身,嘴唇靠在他耳边,“殿下在盯着阿悍尔,却不知道,北昭也被暗中盯上了。”

放了这个钩子,司绒忽然就刹住了话头,转而挑开他领口,手指沿着他颌线往下走,点在了他喉结上,话锋一转:“下午好玩儿吗?”

封暄慢慢地松开手,搭在她腿侧,胸口微微震一下,隐约地笑出了气音,如果她的好胜心都用在此处,封暄并不介意让她一直赢下去。

但话还是撂在这儿了,他慢悠悠道:“司绒,你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她毫不自知地对他敞开了怀。

人前司绒过不了自个儿这个坎,人后她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手还在往下游移:“火在哪儿呢?”

游到了地方,她不敢真碰,就在附近游走,两人鼻尖相抵,她眼帘半垂,漾出半明不灭的蛊人眼波,轻轻地问出一句来:“在这儿吗?”

封暄喉间滚动,阖了阖眼,手背青筋迸起,此时外头由远及近传来车马人声,是到了城门口。

这个时辰,京里十四座城门关了十三座,只留福昕门供上头的人急出急入,要出城的手里都得有三衙共同批准的条子,或是上头特发的腰牌才行。

城门口人声喧哗,老蒙远远瞧着驱车而来的九山,拧出一个笑,嘿,太子亲自来了,今儿要逮这条鱼,来头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