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逃无可逃(第2/3页)

封暄捏着她下颌,拇指送入她口中,卡在她下齿:“不够,司绒,这种程度的玩,还不足以让孤打消念头,孤说过,要让北昭放弃阿悍尔,你只能提出比阿悍尔更具价值的东西来与孤交易。”

她没法自如说话,一张口,舌尖和牙齿都在他拇指上滑动磕碰,舌下溢出,仓皇间咽了一口,却有一丝漫出了嘴唇,濡得他拇指水润,润得他双眼通红。

“封暄!”司绒恼了,扒下封暄的手,抬脚一记踹,同时抬臂去擦。

封暄不想听了,也摁不住了,他捞起她往屋内走,湿答答的足迹拖了一路。

迷蒙的水汽抛在了身后,潮湿的呼吸陡然升温。

他们倒在了柔软衾被里,鼻息相抵。

司绒被他的热度烘得发热,在这种可怕的温度里看到了封暄,不是太子,就是封暄。

这颗无法掩其锋芒的帝星,他光芒寒冽,气势削天,阿悍尔就是他登顶权巅之前,最后一道要攻下的硬茬,是他送给自己的登顶大礼。

司绒站在悬崖边,她预感自己会跌落,跌得粉身碎骨,可她不能停下来。

“殿下。”她轻喘息。

封暄把她一只手束在了头顶,司绒攥着他另一只手不让动,在被他融化掉之前,执拗地望着他的眼睛:“试一试,走另一条路。”

很快地,封暄的吻落在她额头,他落得很轻,以此抑制着澎湃的力道。

“且看换粮一事顺利与否。”

他松了口,北昭与阿悍尔数百年凝成的厚冰,出现了第一道裂缝,它很细微,具有惶不可测的未来,但却算是个开始了。

头顶的簪子被取下,“咔哒”丢在了地上。

封暄把她的发丝捋到耳后,司绒趁机收回手,捧住他的脸,仰起来亲了他一下,这个姿势不好保持,她又重重地落回了被子里,封暄俯首下来时被她抵住了肩。

她此刻穿的是封暄的寝衣,手指头点点身前的盘扣,眼睛都不眨地说:“殿下,司绒不会解。”

“不会解?”他把手放在盘扣上,“真不会?”

“不会,你帮我。”她说得理直气壮。

那些雾气都进了她的眼底,虚虚幻幻的让人无法移开眼。

裂帛声响起。

封暄可以一颗颗解掉扣子,偏偏用了最粗暴的方式。

“太……凶……了……”

司绒松开手,跌进了滚烫的臂弯。

*

漆黑的天穹上,雨神一声喝令,瓢泼的雨倾盆而下,砸出了惊心动魄的气势,盖住了一切声响。

卧房里垂着重重帐幔,灯影摇曳,孤守着窗下的方寸之地。

司绒出着汗,她的鬓发都湿透了,一缕一缕贴在了耳下,被子显出深深的褶痕,她如同枯叶一样飘荡在陌生的大海里。

这雨滴通通砸进了她脑袋里,砸得她头晕目眩,意识昏沉而细碎,封暄在强势地证明他的存在,凶得司绒泪流不止,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或许是一簇簇的火星和酥麻感联合起来,它们融掉了她,把她也变成了穹顶的雨滴,从眼里落下来,再被封暄吃掉。

封暄像一个又凶又尽职的老师,严格地把控力道,又轻声细语地带领她在海域里沉浮,会听她每一句话,胡言乱语的,抽泣哼哼的,这同样令他进步飞快。

封暄也是她的浮木,让她生又要她死。

一次次带她潜入深海,每每到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就捞她一把,再反复地把她拽进海里,她除了他无处可抓。

小小的四方空间里隔绝了复杂的国势,卸下了封暄肩上的重担,黑暗里有只小羊羔,慌张地走在他口舌间,逃无可逃。

他发觉他停不下来,此前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瞥过来的每一道眼神,抛过来的每一个勾子,都在此刻产生某种微妙的反应,酿成势不可挡的力道,全部返还给她。

他在这种返还里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输了,输得没有半点不甘,甚至生出了更大的贪婪。

司绒喊他的名字:“封暄……”

这声音太抓人了。

封暄可以听一万遍!

她的眼睛湿漉漉,眼角那块儿红起来就带着直白的妩媚,她毫不掩饰,懵懂又依恋地望着他,她的一切反应都准确无误地打在他心底。

这是对索取者最直接的鼓舞。

也是封暄喜欢的声音。

这一刻的她,完全无力支撑白日里的伪装,打颤时的欢愉是真的,咬他时的气愤也是真的。

他要她这样的真实。

他迷恋她的反应,迷恋这种完完全全掌控她的感觉,甚至产生了此生永夜,不要破晓的荒唐念头。

心里仿佛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喜欢她。

这声音那么微弱,来不及让他听得清晰,就被跌宕的力道压了下去。

半夜时,床帷停止了晃动。

司绒睡不着,她穿着不合身的宽大寝衣,有刚沐浴完的清爽,又有余味悠长的酸麻,被子隆起的空间里,不属于她的温度绵绵不断地漫到她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