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诵经一篇(第2/3页)

她一贯如此,耗个几日,便敢称苦练。

再观眼前,字迹确实天差地别。

那天所写的佛经,确实是差了几个字。

导致她手持佛前开了光的佛珠,依旧杀意滔天,后才取白玉佛头,红绳佩于胸口。

“备水。”温月声道。

边上的宫人一愣,抬眼看向太后,得了应许后,方才用铜盆盛了清水上前。

温月声净手,接过宫人递来的崭新绫帕擦干。

“焚香。”

太后礼佛,殿内多檀香。

宫人取了一支,点在桌案上。

她不过写几个字,却要求诸多。

若换了寻常,萧缙必然不耐。

然她动作若行云流水,且一样的檀香,染到她身上,就变成了那股清浅冷淡的味道。

有那么瞬间,萧缙甚至感觉,眼前的人当真是在礼佛。

宫人研好了磨,温月声以笔蘸之。

提笔直接写于那装订好的佛经之上。

见她如此,宫人大惊。

桌案上铺有上好的宣纸,太后的意思,原是叫她先写于纸上,哪知她竟直接落笔。

此刻提醒已是来不及。

太后面色微沉,起身旁观。

但见杀意纵横于纸上,最后一笔更是浑然天成,似利剑将纸张生生劈开。

太后面色苍白,当下便捂住胸口,后退了一步。

身后的宫人忙搀扶住她,却见她大喜过望:“有如神迹!好!”

温月声已搁了笔,重新将一双素手,浸入冰冷的水中。

萧缙眸深如海,静看着她。

她好似,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宫人撤下桌案,太后更是将补全的佛经视若珍宝。

温月声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手,佛经写完后,对她就无用了。

“去,将哀家那串翡翠佛珠取来,赐予郡主。”太后看向温月声的眸里多了些热切:“思宁日后有空,多进宫来陪陪哀家。”

温月声垂目,并未作答。

太后一心沉浸在完整佛经的欣喜中,也并未在意。

将佛珠赠予温月声后,便让他们离开了。

走出慈宁宫后,萧缙见温月声都未打算佩戴那碧玉佛珠,只看了眼,便叫人合上了锦盒。

那翡翠佛珠是太后珍爱之物,宫中之人都未能得见过,此番赐予她,她却反应平平。

若换做以前,只怕早早就佩戴上,去宫宴上显摆了。

萧缙看着她瓷白的侧脸,忽而问:“你何时习得这般精妙绝伦的字?”

这是萧缙这么久以来,待温月声最为温柔的一次。

她身后跟着的人皆惊讶不已。

她却换了新的绫帕又在擦手,闻言头也不抬地道:“许是在梦里。”

说罢抬步离开。

萧缙眼眸微动,未再过问,跟在她的身后。

领路的宫人将他们带到了宫宴所在之处。

午后暑气更盛,宫宴换到了临湖的宫殿中。

四面窗户全开,既可以赏荷,又能避暑,是个乘凉的好去处。

只这殿内殿外之人,都未料到温月声会与萧缙同行。

有关温月声礼佛的事,京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谁都没想到,温月声再次露面,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温月声来之前,恰逢皇后头疾犯了,宫人宣了魏兰芷和温玉若前去侍疾,提都没提温月声。

许多人还以为她今日并未入宫。

但温月声不得宠的事,也并非是这一日两日的事了,皇后忽视了她倒也正常,不正常的,是萧缙竟与她同行了。

殿内殿外的人都在犯嘀咕,偏巧,萧缙还没入殿,就有一宫人快步行来。

“王爷!”宫人面色慌张,急道:“温小姐不知为何与福瑞公主起了争执,公主动了怒,要罚温小姐!”

萧缙面色发沉,冷声道:“不是去给母后侍疾了吗?怎会撞上福瑞?”

福瑞公主是端妃所出,跟萧缙的那个庶长兄一母同胞,又是皇帝的第一个女儿,自小被娇宠长大,颇有些无法无天。

宫人为难道:“……从御花园绕行时,正巧撞上了,福瑞公主便扣下了温小姐,不让她离开。”

他话音刚落,又有一个宫人匆忙赶来,对萧缙行礼后焦急道:“王爷,福瑞公主罚温小姐在烈日下站着,温小姐体力不支,昏厥过去了!”

萧缙那双深眸瞬间冷沉了下去:“带路!”

赵嬷嬷掂量了下,小声问温月声:“郡主可要去看看?”

倒不是她多嘴,温玉若身子不好,温家上下将她看做眼珠子一般,温月声人在宫中,听及此事不过问的话,只怕回去要挨温寻的骂。

温月声面无表情:“我去做什么?给她诵经一篇?”

赵嬷嬷噎了下。

她声量并未压低,周遭的人皆听得清楚,包括萧缙。

萧缙回眸看她,身侧的宫人见状只能道:“温小姐也是郡主的妹妹……”

温月声:“我不是大夫,治不好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