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没有,我没有很担心你。”(第2/5页)

杜昙昼一眼不眨地凝视着他:“我没有你那时伤得重,是么?”

莫迟表情一凝,片刻后,摇头道:“不,你伤得很重。”

那日终雪松找到两人后,先是紧急送往东绛县县衙。

县城的大夫赶来一看,就说杜昙昼伤到了心脉,他是无能为力了,让终雪松去京城找更好的郎中。

终雪松命人将杜昙昼送回杜府,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回缙京,求见皇帝。

褚琮得知杜昙昼伤重,把宫里所有的御医都派了过去。

御医平常诊治的多是五脏六腑内里的疾病,对外伤少有治疗经验,几个人用上了最好的伤药,仍旧没能控制住杜昙昼的伤情。

三日后,莫迟从昏迷中醒转,见杜昙昼状况危急,不顾自身伤势未愈,亲赴京郊把当年救过他的郎中请进了杜府。

这个大夫不擅长医病,独善医治外伤,他来了以后的第二日,杜昙昼中箭之处就不再淌血,五日后,逐渐开始收口。

莫迟将另一只手也覆在了杜昙昼的手背上:“大夫说你心脉虽伤,心脏本身却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得亏这点,他才能把你从黄泉路上拉回来。”

杜昙昼回忆起当时中箭时的场景,他与焉弥人交过手,知道他们的箭头都是特制的,比起中原箭簇要锋利许多。

所以在面对处邪朱闻那支避无可避的箭时,他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侧过了身,才没被羽箭当场扎穿心脏。

想到当时的场景,杜昙昼慢慢收回思绪,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处邪朱闻后来做了什么?”

莫迟迟疑须臾,道:“他杀了木昆,然后离开了。很可惜,这一次,我还是没能杀掉他。”

木昆之死固然值得震惊,但杜昙昼敏锐地察觉到,莫迟好像有所隐瞒。

他说:“处邪朱闻杀掉木昆的理由,我大概能想到了,只怕他早就和乌今人联手了,所以木昆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本国,进入缙京。”

莫迟点点头:“木昆死后没过几日,涉州关军于关外巡查时,发现了一队人马的尸体。经过调查,确定这支队伍就是原本应该出使大承的使团,只是他们在入关前就全被杀了,真使团里的人也被替换成了处邪朱闻带领的焉弥人,他们就是这样进入的中原。”

“这两个消息迅速传回了乌今国内,乌今国王以此为由,单方面撕毁了与大承的盟约,同时宣布投靠焉弥,两国已于昨日公开对中原宣战。”

杜昙昼的心猛地一沉。

莫迟安抚性地笑了笑:“不过,这些国家大事都和你这个重伤之人无关了,朝中那么多文臣武将,自有他们去商量对策。”

“处邪朱闻为什么会亲自来中原?”杜昙昼躺不住了,把手从莫迟手中抽出来,撑着床半坐起身。

莫迟拿过一个软垫垫在他背后,随意道:“不知道,也许他是想来杀我这个叛徒吧。”

“不。”杜昙昼紧紧盯着莫迟的脸:“他还做了什么?不要瞒我,我迟早都会知道的。”

莫迟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叹道:“要是你没这么聪明就好了。”

莫迟告诉杜昙昼,木昆死后第七日,给毓州军送军粮的车队全员被杀,粮草被焚毁,连粮道都被炸塌了。

原本为毓州送粮,最快的方法是借道乌今,但乌今对大承宣战后,这条路就断了。

想要送粮,只能从涉州出发,穿过一条崇山峻岭中的小路。

“这次送往毓州的,是为夏季准备的、整整三个月的粮草,运粮队从涉州出发,却没有在约定的时间赶到毓州。粮草官带人沿路追查,在粮道最险峻的一段路上,找到了队伍中所有人的尸体。仵作验了尸,说他们应该都是死于焉弥人的弯刀之下。”

不仅如此,在发现尸体的不远处,山路还被炸毁了,所运的粮草全部焚于火海。

“粮草没了可以再运,可那段路要修起来却相当不易,工部侍郎已经带着京中最好的一批造路匠赶往涉州,一切还要等他亲眼看了才有定夺。”

杜昙昼:“是处邪朱闻?”

“应该就是他了。”莫迟说:“算上从缙京到涉州需要的时间,正好对得上。”

在关外杀死使臣,然后在京城杀死木昆,让乌今国王可以有充分的理由背叛大承,投靠焉弥。

然后炸毁粮道,斩断毓州军的粮草供给。

最后……与乌今国联手,向中原开战。

杜昙昼眉头紧锁,连伤口的闷痛都暂时忘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乌今人默许的,就连使团被杀,也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他看向莫迟:“那执骨呢?他也是听命于焉弥人么?”

“我想他和木昆一样,都是被处邪朱闻利用了,只是他自己不知情罢了。焉弥人只怕从一开始就在监视他,否则怎会在执骨藏身于漏泽园的第二日,就赶到了最近的东绛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