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杜侍郎不仅能断案,还会治病。(第4/4页)

回到州府,厨子已经知道他认错了人,见到时方砚就是扑通一跪,向他磕头谢罪。

时方砚扶他起来,还把盐交给了他。

厨子拿着盐,犹豫了一会儿,迟疑地问:“……大人是在何处买的这些盐的?”

心念电转间,时方砚选择了隐瞒。

他告诉厨子,他就是在官盐铺买到的,还刻意反问他:“除了官家的铺子,也没有别的地方能买到了吧?”

“是是!”厨子唯唯诺诺,点头哈腰,“小的多嘴了,小的这就下去,今日定要给大人做一桌好菜,以向您谢罪!”

厨子下去后,时方砚马上意识到一件事:在馥州,就连州府的厨子晓得,官铺是买不到盐的,只有黑市才有盐卖。

时方砚深感异样。

他没有声张,而是在第二日微服出府,悄悄前往了盐井。

馥州的盐田在州城郊外,时方砚为了不引人注意,雇了辆牛车赶了过去。

盐井附近有重兵把守,时方砚不能随意靠近,便假装成附近的农户,在周围闲逛似的绕了绕去,暗中留意盐井的状况。

他见到盐田内各处盐井出盐都非常顺畅,晾晒的场地更是宽广开阔。

时方砚是渔民之家出身,对晒盐也有那么一些了解,光凭晒盐场的大小,他就推断得出,馥州的产盐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比他在文件记录上看到的更多。

如此一来,馥州的缺盐就更没有理由了。

时方砚不想打草惊蛇,没有在盐田外逗留太久,就启程回州府了。

“第二日,下官就收到了国舅爷的宴请。下官赴宴后,乔国舅在宴席上送给了下官一个金镶玉的金盒,里面是满满的一箱金条。”

乔和昶没有对时方砚明示什么,只是话里话外告诉他,让他安心在馥州做官,盐场一事,自有他乔和昶全权负责,无需时方砚费心。

时方砚并不是个死板的读书人,他退回了箱中金条,却留下了金箱。

时方砚想以此举,换回乔和昶暂时的信任。

在收下箱子的第二天,时方砚以“想要调查民情”为由,向冉遥告了几天假,然后化装成渔夫,躲藏在临淳湖边,观察运盐船的动向。

时方砚长得就像个渔民,在湖边藏了好几天都没有招来任何人的半点怀疑。

终于在一个夜里,当他在湖边的一艘破船上睡觉时,被他发现了运盐船的奇怪之处。

时方砚对杜昙昼道:“下官亲眼见到,运盐船停在湖心的一座小岛旁,从北面划过来十数艘小船,几十个身穿短打的男人上了官船。没多久,那些人就将一袋袋的盐从官船运到小船上,运送的过程持续了很久,直到官盐全都被转移完了,那些人才乘小船离开。”

时方砚神色严肃又凝重,他看了眼另一头的乔沅和辛良遥,确保二人听不到他说话,才压低声音道:

“而那些护船官兵,就像早就准备好了那样,非但没有任何抵抗,反而还帮助他们运盐。从那时起,下官就明白,定是乔和昶暗中勾结外人,将官盐拿去私贩牟利了。”

当夜,时方砚回到州府查看州志,看出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馥州水系发达,又是盐铁两者的产地,自古以来湖上水匪就十分猖獗。

冉遥刚升任刺史,第一件事就是开凿水路,目的是防范水匪。

此举失败后,国舅爷每次在官船行船来到岛屿区前,才确定航路,也是为了最大程度地避免水匪劫掠。

馥州匪贼在湖上纵横上百年,为何乔和昶来到此地不久,他们就销声匿迹了?

时方砚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测——和乔和昶合谋运走官盐的,正是水匪。

“国舅爷把官盐拱手奉上,这些贼人坐享其成便可,何必再花大力气去抢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