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莫迟所言,就算是错的也是对的。(第3/5页)

回身望向后方,凝神听了半刻,莫迟手扶木梯边缘,脚在梯级上用力一踩,腾身而起,跳了上来。

他顾不上解释,当即关闭了铁门,在门即将合上时,还特意放缓了手上的力气,确保门在闭合时不发出任何一点响动。

“有人来了。”做完这一切,他才对杜昙昼和辛良遥解释:“来人只有两个,脚步很急,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三人围着铁门静静等待,脚步声越来越近,隔着楼板和铁门,三个人都能听见那急促而纷乱的声音。

不多时,脚步声突然停止,紧接着是打开门和关门的声响。

再后来,楼下就是一片安静了。

辛良遥悄声问:“他们是走进房间里了吗?”

莫迟点点头。

杜昙昼沉思少顷,对二人说:“最顶上这一层什么都没有,很有可能是水匪用来故布疑阵的,而从楼下开始,才算真正进入了匪寨。能住在匪寨最高层的,定然不是普通水匪,就算不是匪首,也应该是寨内军师级别的人物。”

莫迟赞同道:“不错,他们步履匆匆,应是发生了紧急情况,我们应该借此探听消息,说不定能偷听到乔沅的下落。”

杜昙昼不由分说,直接拉开了铁门,而在门刚好开到能容一人经过时,莫迟就手持长刀,顺着木梯滑了下去。

他没有再踩梯级,而是扶着木梯左右两侧,像滑竹竿一样溜了下去。

他对身体的控制力相当惊人,以这么快的速度滑下去,落地时却没有任何动静,就像山林间矫健行走的狸猫,行动凶猛又隐秘。

救乔沅要紧,辛良遥来不及在心内叹服,跟在杜昙昼身后走下了木梯。

辛良遥多年不亲自走镖,身手难免生疏,下楼梯时还差点踩到杜昙昼的手背。

等到他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下木梯时,莫迟已经找到二人走入的那扇门了。

莫迟将耳朵覆在门板后,闭上眼睛,凝神听着门后说话声。

辛良遥也学着他的样子,附耳在门背后。

听了一会儿,脸上渐渐腾起困惑的表情——木板这么厚,什么都听不见。

抬眼看向杜昙昼想要寻求解答,却见杜侍郎只安静守在莫迟背后,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留神观察着整层楼的情况。

辛良遥疑惑的神情实在太过明显,杜昙昼不经意用余光瞥到,怔了怔,旋即对他轻微地摇摇头,用口型告诉他:“偷听需要训练,你我是听不出来的。”

莫迟闭目细听,脑海里,所有的闲杂念头悉数退去,唯有神识愈发清明。

很快,门板后细微的话语声像是穿透木门而来,逐渐清晰可闻。

听了一会儿,莫迟缓缓睁眼,语气略带沉凝:“里面的人,有一个是乔和昶。”

杜昙昼神情一滞。

辛良遥瞪大双眼,不敢置信,他压低声线,倒提着眉毛,哑声对莫迟说:“不可能吧!他怎会和水匪有牵扯?而且……他可是乔远的亲生父亲,怎会将她抓走?!”

莫迟并不回答,只道:“各种缘由我不清楚,但那人定是乔和昶,我不会听错。”

辛良遥张大眼睛盯着他看了须臾,慢慢直起了身。

他不知道眼前人的来历,他明白对方犀利的身手和莫名其妙的自信来自何处。

但莫迟身上自带一股毋庸置疑的气场,好像只要是他说的话,哪怕是错的,听的人也会相信是对的。

辛良遥几乎没有太挣扎,就被莫迟的气定神闲说服了,他很快相信了他的判断。

“这可超出在下的想象了……”辛良遥很是苦恼无措:“在下本是来救乔沅,谁能想到会在匪寨见到乔国舅呢?他可是在下未来的丈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房里的说话声陡然提高,这下杜昙昼和辛良遥两个没受过训练的人,也能听清里面的声音了。

“……果然是国舅爷。”辛良遥认出了他的声线:“大人真是好耳力。”

国舅爷与另一人像是起了争执,起初还不太听得清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随后随着他怒气越来越积攒,音量也越来越大,到后来都震得木门隐隐颤动。

乔和昶火冒三丈,怒气冲冲斥道:“老夫每年给你们水匪送来多少官盐!条件从来只有一个,让你们消停消停再消停!不要去抢湖上走水路的商客!可你倒好,其他商人你是不抢了,直接打劫了官船!还杀了十几个护船官兵!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还想让老夫为你们善后?!没门!”

对方的态度却冷静多了,只听他冷笑一声:“国舅爷怕是搞错了因果吧,明明是您给我们的官盐质量越来越差,数量也比从前少得多。您利用我们水匪,在皇帝和世人面前博了多少美名,利用完我们之后又想过河拆桥。”

那人冷嗤道:“我今日奉劝您一句,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是您再想着骗我们,我水匪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把这件事捅出去,让所有人都看清乔国舅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