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莫迟大惊失色:“你怎么洗澡也不跟我说一声!”(第3/4页)

一行人走出矿洞,乔和昶叫来矿工的小头目,责问他为何不按照图纸进行开采。

矿头自然是一番解释,杜昙昼没有细听,而是对司工道:“不知矿志何在?”

矿洞边上有一排小木房,这些房子是用来给矿工和看场的官员休息用的。

司工叫来属下,属下走进木房,不多时,从中拿出了厚厚一叠卷宗。

这叠卷宗就是矿志,里面详细记载了每次工人下矿的人数、时间、时长,以及开采出来的铁矿石的质量与重量。

杜昙昼仔仔细细看过近一个月的矿志记录,发现卷宗上记载的开采量,似乎小于他在洞内亲眼见到的开挖情况。

矿志上写,发生坍塌的这条矿洞是去年新开挖的,去年一整年的开采量在一万斤左右。

这种开采量并不算大,估计应该是乔和昶谨慎,为了尽最大程度避免矿洞出事,没有竭泽而渔,而是小心慎重地慢慢开挖。

但杜昙昼却在洞内看到,周围的山壁上,到处都有铁锤铁斧凿过的痕迹,不像是年开采量只有一万斤的小型矿洞。

何况这么小的开挖量,真的会导致矿坑塌陷么?

杜昙昼把矿志还给司工,什么都没问,还夸赞司工行事谨慎,记录做得详实有序。

不管官盐还是铁矿,其实都和杜昙昼这个京城来的临台侍郎毫无关系。

京官出京前往地方,需要持有能够证明身份的过所,过所上会写明该官员离京和返京的日期,若是超过了规定日期,连官船都无法乘坐。

如今距离杜昙昼理应登船返京的日子还剩下三天,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留下来调查时方砚的失踪案。

杜昙昼此番出京,是奉皇帝的命令。想要延长过所的日期,就必须获得皇帝的首肯。

杜昙昼决定传信回朝,将馥州一事禀明圣上,获得陛下许可,让他能继续逗留在馥州。

想到这里,杜昙昼向乔国舅和冉遥说明情况,表示自己要先行一步,回城寄信。

莫迟的眼睛虽然不看他,可始终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杜昙昼刚走到马车边,正准备叫他上车,一回头,这小子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等着上马车了。

——虽然还是别过脸不与他对视。

杜昙昼:“……”

这种逃避方式对莫迟这个夜不收来说,实在太过拙劣,看得杜昙昼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他态度还沉默又顺从,叫杜昙昼有气也没地方撒。

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杜昙昼用毕生之力忍下了这口闷气,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哼”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国舅府是不能再去住了,当晚,二人留宿在馥州城里的客栈。

是夜,莫迟躺在床上,望着半空中虚无的一个点,半天没合眼。

身上的旧伤好像顾不上疼了,烟管也想不起来抽,身为久经沙场的夜不收,他在思考一个终极问题:

就是,他好像,有一点,喜、喜欢——

放在身侧的手突然碰触到某个尖锐的东西,带来隐隐一阵刺痛。

莫迟低头一看,戳到他的是他塞在腰带里一封信,就是时方砚寄给杜昙昼的那封,只画了一只雕鸮的信。

莫迟纷乱的思绪霎时平定,他抽出信纸,盯着上面的雕鸮看了一会儿,决定去找杜昙昼。

时方砚也许还没有死,但他此刻一定处在一个杀机四伏的危境之中。

来到杜昙昼房外,莫迟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一声不太清楚的“进”。

莫迟推门进去,没有见到杜昙昼的身影,只在房中看到了一面很宽大的屏风。

屏风用的布料很厚实,几乎看不清后面的景象。

莫迟迟疑道:“我进来喽。”

杜昙昼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何事?”

莫迟手上还拿着那张信纸:“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时方砚的事。”

杜昙昼半天没回话。

莫迟站在屏风后头,继续道:“我觉得,那个出现在芦苇荡里、救了那四个管船护卫的人,应该就是时方砚。此前他在给你的留书中,专门提到水匪一事,应该不是故弄玄虚,而是真的发现水匪有问题。所以我猜,他应该是通过假死,暗中去调查那些匪贼了。”

莫迟想了想,又说:“他可能就是在调查的过程中,正好见到水匪抢劫官船,阴差阳错之下,给那几个官兵指了条逃生之路。否则那个芦苇荡里的人,为什么要用布蒙面,还全程都不说话,想来应该是时方砚不想暴露身份,打算继续潜伏查探。”

须臾后,杜昙昼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我同意你的看法,川县矿坑事小,水匪才是重中之重。今日离开矿洞前我已经和冉遥说了,明日会和他一起带上州府的官兵,一同去容岛附近探查。”

不知为何,他的声线有些低沉,慵懒中带着沙哑与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