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枯如干草的头发上,居然也有一股兰香。(第3/3页)

说起官道刺杀,杜昙昼马上想起曾遂。

他问吕渊:“郡主手下,是否有个跛脚之人?他也是禁卫吗?”

吕渊闭上眼睛想了想,道:“的确,罪臣想起那人了,那人的名姓罪臣不得而知,只是郡主对他颇为信任,联络多方人马,经常需要传信,每次都是由此人负责传递来往信件,可见是深得殿下信任的。只是他并不在禁军之中,行踪也十分诡异,罪臣只瞧得出他绝非常人,却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杜昙昼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少顷,他蓦然睁开双眼,倾身坐起,问吕渊:“你与郡主多次会面,不可能次次都在她府中。她联络禁卫旧部,也不可能直接闯到禁卫军营里。你们除了郡主府外,定然还有别的联络点,在哪儿?”

吕渊迟疑片刻,叹道:“大人真是心明眼亮、明察善断,大人所言甚是,怀宁郡主的母家在谋反案后也被抄家,遗留下来的荒宅至今无人居住,殿下与众手下的会见,多安排于那处荒院。”

莫迟宅中。

莫迟盘腿坐在地上,杜昙昼的手虚虚护在他背后,“我赶到了那处荒宅,带人搜索到了地牢,见到了刑房里的血,猜测你可能到过那里。你说过曾遂有危险,如果那些血不是你的,那就极有可能是曾遂的。”

杜昙昼看着他说:“你不会对曾遂见死不救,地牢里的人想必是被你杀的,你带着一个受了伤的人,最后可能是来临台或者回杜府,但这两个地方都离得太远,在你心里,离得近又勉强算得上安全的地方,就只有你的这处豪宅了。”

莫迟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哪里?我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知道,你向来很谨慎的。”杜昙昼笑了,他抬起手,轻轻顺过一缕莫迟的发丝,“你在我家住了这几日,身上已经有和我相同的味道了,你自己没察觉么?”

莫迟偏头深深一闻,他枯如干草的头发上,居然也传来一股清幽的兰香,和杜昙昼的气味一模一样。

杜昙昼:“我在荒宅的地牢里,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你说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很惊讶。”

莫迟甩了甩头,发丝从杜昙昼手中滑走,“还不是你衣服熏得太香了,整个杜府都是那股味道,我想不染上也不行……”

说话声越来越小,不是他知道自己强词夺理,才心虚地压低声音,而是他顺着杜昙昼突然凝固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手上的伤口。

那是他为了保持清醒,用地牢里香盘的碎片划出来的。

“很好。”杜昙昼面色不变,用不容置喙的语气断然道:“今天你的一百两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