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3页)
安轸干咳一声道:“有人击鼓状告傅大夫那个……抢了傅家三郎的战功,当年之事,你是亲历者,现寻你来对质。”
周燮十分诧异,低头看着那青衣少年,“竟有此事?”
沈阶先是用一双狭长的眼眸与他对视几许,镇然不怵:“我想,是有的。”
卫觎忽道:“站起来说。”
沈阶初生牛犊,浑然不管在场有多少贵幸,闻声,毫不客气,拄着地板借力起身,挺直背脊时,一条腿还跛了一下。
开口之前,他回头看了恩人一眼。
见女郎的双手紧握在一处,正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沈阶眸光沉静几分。
他转身面对言笑晏晏的周燮,手指地上的瘫子,字字分明:“此人言,十五年前他随子胥公北伐兖州,与羯人最终那场决战,敌军围城,身为使臣的傅大夫主张开城受降,子胥公却说,若能说服最近的鲜卑高辛氏部落结盟,夹击羯军,或还有一线生机。双方僵持不下,最终子胥公劝不动兄长,决定自己换上使臣衣冠,假充晋朝的持节使,携旌羽国书从狗洞潜出围城,冒死求援,方为我朝残军换来了一线生机,得以反败为胜。”
这番话说罢,堂中良久无有一声,众人心中的惊异可想而知。
簪缨的指甲在手背掐出了几道深印,忽然眼眶发热。
不知道为什么,虽还没有明证,但她眼前闪过阿父手注的那些兵书国策,忽然便有一种笃定
:这个人说的是真的。
可就在这时,地上那瘫子突然傻笑三声:“哈哈哈,小郎你想出人头地攀附贵人,想疯了吧!什么北伐,什么使节,我一个废疾子,能参与什么战事,听都没听说过。众位大人可莫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