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3页)

“什么?”

“你不觉着十七对这杨先生太过体贴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那狗钻进魏家可就出不来了。”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那只狗,”隋子云笑道:“等那只狗下辈子投胎变成人,再以身相许嫁给你吧。”

戚峰却眯起眼睛,审视前方杨仪,他肃然地:“你还笑!你看那杨先生,那身段儿,像不像十七之前养的那什么鸟兰花?”

“那叫莲瓣丹顶鹤。”

“哦是,这名字怪拗口的,我的意思是,这杨先生看模样就不是本地人,别是从江南那些地方来的,他们那的风气可不大好啊。别把十七带坏了。”

“你可真……杞人忧天。”隋子云忍笑呵斥:“你又不是不知道十七最厌这种……再说,他连那春城第一的玉美人都看不上,还会走邪道?要他真肯这样,就不至于被降职调离,还把自个儿好好的脸弄得像是……”

正说到这儿,前头十七郎唤隋子云,隋嬷嬷赶紧对戚峰使了个眼色,先应了声,又小跑去了。

杨仪严词拒绝了十七郎要大夫给自己诊看的意图,领着豆子,跟兵士要了点吃食跟水。

豆子吃的极其香甜,戚峰在旁边看得很是眼热。

杨仪知道他也是个嘴坏心不坏的人,毕竟若不是他,豆子跟自己都未必好端端地,她请了随行军医来,两人商议十七郎的病情,让戚峰去跟豆子“亲热”。

杨仪把如何治疗的法子,跟军医细细说了一番。

她心里忖度:十七郎既然不是小小火长,而是堂堂旅帅,又患如此重疾,自然不会再回蓉塘。

此地巡检司的人众多,定会带他回郦阳县。且郦阳不乏名医大夫,药材等也比此处要繁多,看护自然也更妥帖。

她自觉离别在即,事先倒要把自己心中想好的救治法子教给军医。

至于到底如何取舍,想来这些经验丰富的大夫,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杨仪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向十七郎的方向,却见隋子云叫人抬了藤椅,被一众军士簇拥着往前离开了此处。

她见状,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错,他们果然是要离开了。

此一别,多半再无见面之机。

“先生……”

随行军医清清嗓子。

他听着杨仪交代的话,起初还不住点头,渐渐地却变了脸色。

“可有见疑不解之处?”杨仪回过神来。

“先生是说……”军医神情苦涩:“要给旅帅的脸上施针?”

她纠正:“不是脸上,是眼睛周围的几处穴道。”

“我知道,”军医咽了口唾沫,满面为难:“银针刺穴,若是身上还好说,可是这头上、又是眼睛周围,老朽实在是……”

毕竟十七郎身份不同,这老军医又是久在军中,知道他威望极高,别说这蛇毒侵眼本就难治,弄不弄得好还两说,如今更要在眼睛周围扎针,万一扎出个好歹来,他岂不成了罪魁祸首,那些军汉还不把他活撕了?

“只要找准穴道,不至于有碍。”杨仪还没揣摩到军医的担忧,只以为他对治疗的法子存疑:“或许一两日不会见效,可假以时日……”

老军医闻言,简直要当场表演一个倒地昏迷的绝技。

杨仪哪儿管他想什么,横竖十七郎以后就交给他了,她把自己所知所想说的明明白白,自觉已经尽责,便回头看戚峰喂狗。

正此时,有名副将来到:“旅帅有命,请杨先生快去前头汇合。”

“汇合?”杨仪还以为他已经走远了,将信将疑地跟着向前,心想:难道他还有什么话交代?

戚峰带了豆子跟在她身后,却见前方棕榈树下,停着一辆马车,隋子云跟一队兵士站在那里,其中一个士兵手中撑着一把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大油纸伞,遮住漫天晴光。

油纸伞下,是之前从魏村抬出来的藤椅,藤椅上自然就是十七郎了。

杨仪瞥了眼,目光随即滑开看向旁边的马车,但目光还未在马车上,便又像是给一条无形的线扯着似的转了回来,仍是落在了藤椅上的十七郎身上。

这一刻,杨仪瞳仁巨震。

她看见了十七郎,可、可又像是簇新的另一个人。

他半躺在那里,已经又换了一身宽绰的白袍,大袖把手臂各处的伤都遮蔽住了,但最让杨仪觉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脸。

之前那副不可一世的大胡子,竟然不翼而飞,像是皎月前的阴翳散开,在她眼前的这张脸很当得起“面如冠玉”四个字。

伞下的光芒暗淡,而他的双眼仍被布条蒙蔽,可如明珠置于暗室亦自生辉,宝剑囿于匣中犹有锋芒,其风华不羁,足以摄人心魂,过目难忘。

“你们旅帅……”杨仪拦住戚峰:“姓薛,叫什么?”

作者有话说:

十七:哼哼,本来可以靠颜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