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利弊(第3/5页)

她肃声道:“搜查下来,血迹反而少的出奇,西边的花架上有两处,但不确定是谁所留,但即便如此,也与先前所想不符,此先推断崔慕之对阿月有施救之行,但若是他推倒花架伪造现场,那为何花架之上没有血印?若他已决心伪造现场,又何必再去施救?”

“那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推倒花架的不是他,要么,施救之人不是他,他推倒花架之后才发现阿依月面上身上多有血痕,这才让自己身上手上也沾了血。”

谢星阑话音刚落,谢坚快步而入,“公子!绕着花房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从外查看,各处窗户完好,连日积雪,也不见新脚印,更不见血迹,只有通往观兰殿方向脚印凌乱,是发现不妥后,众人前后赶来留下的,已辨不出什么了。”

谢星阑已料想到此处,转头对秦缨道:“宴会散后,大部分人往西行出宫,东侧便空落下来,若真凶另有其人,可能在阿依月女婢寻来之时便已逃脱。”

“大人,勤政殿来人了——”

翊卫在外禀告,谢星阑与秦缨对视一眼,忙擦干净手朝外走,到了门口,便见外间站着个眼熟的小太监,见着二人,小太监道:“谢大人,县主,陛下请二位过去回话。”

时辰已晚,贞元帝显然等急了,御令不敢不遵,谢星阑吩咐人守住花房,与秦缨一同往勤政殿去,引路的小太监就在身前咫尺之地,谢星阑与秦缨路上一言未发。

刚走到殿门口,却见李云旗站在外候着,看到他们一同出现,李云旗挑了挑眉头,“查南诏公主的案子?”

谢星阑颔首,又问:“你在此做何?”

李云旗无奈道:“崔慕之被拿了,郑钦又在府中禁足,陛下将我调入金吾卫,暂管着未央池的守卫了——”

微微一顿,他又低声问:“真是崔慕之杀人?”

秦缨未语,谢星阑道:“他认了罪,但还有疑点。”

李云旗轻啧一声,“我也觉得他干不出这等蠢事。”

正说着话,殿内传来脚步声,是黄万福亲自将长清侯崔曜与宣平郡王李敖一同送了出来,更边走边低声道:“侯爷莫要怪陛下,世子当着那般多人认了罪,陛下多次问他到底为何,他却怎么也不开口,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是慕之的错,绝不敢存怨怪之心。”

殿门打开,见谢星阑与秦缨来了,黄万福道:“看,陛下不信世子会做这等事,立刻将县主请入了宫中,有她与谢大人一同探查,绝不会让世子受委屈。”

李敖也跨出殿门道:“云阳县主如今多有盛名,谢大人又得陛下信任,你的确不必担心,慕之认罪,多半是有隐情,好好查一查便是了。”

当初李芳蕤的案子,便是由谢星阑与秦缨查办,又被二人救于生死一线,再加上李芳蕤与秦缨交好,李敖看秦缨自是亲切。

崔曜目光掠过谢星阑,又看向秦缨,恳切道:“素闻县主聪颖,天下少见,此番慕之蒙冤,还要拜托县主为他昭雪洗冤才好。”

长清侯崔曜近而立之年才得了崔慕之,做为家中独子,自然对他寄予厚望,今夜本只是个寻常宫宴,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前脚刚回府,后脚宫中急诏便到了,听闻崔慕之在宫中杀了南诏公主,他怒不可遏,第一反应便是有人栽赃。

待入宫面圣,崔曜才知天要塌了。

他已年过半百,若在半年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对秦缨道出此言,从前他虽多在镇西军中,却也常听自己的夫人提起秦缨,只是那言辞间尽是嘲弄鄙薄,口口声声称秦缨连累的崔慕之也成了京城笑柄。

当初为表忠顺,崔氏未寻权门贵胄结亲,但若真要选,临川侯府并无不好,毕竟秦璋做了多年富贵闲人,毫无实权在手,但秦缨恶名在外,崔氏只恨不得昭告天下与其割席,自是宁愿选太医家的女儿,也绝不选她这县主。

但从七夕崔婉之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崔曜沉声道:“慕之那孩子,县主应最是了解,他绝不会做这等与国与己,皆无益处之事,他年少从军,还曾去西南边疆与南诏对峙过两次,南诏人最是恨他,此番,或许便是他们的阴谋——”

谢星阑听至此,再忍不住,冷声打断道:“侯爷不必对县主赘言,若陛下允侯爷探监,侯爷不妨自己问问崔慕之为何认罪。”

听谢星阑开口,崔曜眉头一竖换了副神色,“我与县主说话,与谢大人何干?谢大人与崔氏素来不睦,看来我不仅要担忧南诏人,还——”

“侯爷适才说的不错。”

秦缨忽然开口,又断了崔曜之语,崔曜心中焦灼,被打断虽有不快,但听她此言,心口一松,料想着凭秦缨从前对崔慕之的恋慕,也绝不会看他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