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怀疑(第2/4页)

秦缨欲言又止,周显辰也道:“弟妹,这不是故意损毁,是为了早日查出赵捕头身死的真相,你也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吧。”

胡氏红着眼道:“我自然不想的,可将人剖开,我实在是闻所未闻,赵镰他也一定不想的,到时候他魂魄难安,怪罪起我可怎么是好?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不管是大人还是县主,我都不能答应……”

她眉眼间尽是执拗,周显辰都有些无奈,他看向秦缨,秦缨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又进后堂看了看赵镰,胡氏才离开了义庄,等她一走,一行人重新回了后堂。

赵镰身上的饰物皆被取下,外袍和上衣都被褪去,就在岳灵修要将他的下裳都脱去之时,他抬眸定定看向秦缨,白鸳在外候着,在场便只有秦缨一个女子,要让赵镰赤身裸体相对,似乎十分失礼。

秦缨瞧见这一幕,蹙眉道:“愣着干什么,继续啊。”

其他人面皮微抖,岳灵修一咬牙,一把将赵镰的遗体扒了个精光,秦缨一脸如常地走到近前,目光在尸体之上扫过,眉眼间疑云满布,一转眸,见谢星阑目泽幽深地望着她,秦缨道:“谢大人想到赵镰怎么死的了?”

谢星阑移开目光,“周身并无明显外伤,这不太合理,眼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遇害之地并非是在玉关河,凶手选择玉关河,只是为了方便抛尸,赵镰遇害之地应该距离玉关河不远,但玉关河斜贯整个京城,要追查起来也不易,并且,胡氏所言也值得深究。”

“赵镰行事圆滑,极少与人结仇,而旧案之中,袁守诚的第一怀疑之人也是郭仲耘而非赵镰,而发现与旧案有关之后,衙门中人心惶惶,各处走访搜证,也十分辛苦,但赵镰却心境大好,觉得他要发一笔横财,有理由怀疑,他这笔横财并非面上说的那样。”

谢星阑看向周显辰,“派个人去将他叔叔找来吧。”

周显辰也颔首,“我也正有此意……”

周显辰派了衙差去寻人,岳灵修则开始细致的验尸,尸表虽无外伤,但岳灵修将些许白醋涂抹在尸表之后,竟令死者的皮下淤痕慢慢显现了出来,岳灵修道:“死者肩部,双手手腕,还有后臀、小腿后侧以及脚后跟之地有些许淤伤和擦伤,像是被人拽着手臂面朝上拖行过,后腰之地有一道横着的淤伤,像是在哪里硌出来的。”

赵镰的遗体已经被翻过去,秦缨也上前道:“后腰?”

她仔细看了看那道淤伤,见颜色颇深,便道:“会不会是被人倒着按在了水边或者水池之中?”

岳灵修应是,“的确有可能,伤痕有三指宽,那硌着的物件,也应该是三指左右宽窄,也有可能是沐浴用的木桶之物——”

岳灵修从头到脚都细细验过,连头发丝都未曾放过,但所获甚少,这时秦缨道:“但凡溺亡,多要剖尸,可赵夫人不愿意,便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了,他初一那日离开之前,刻意换了一件簇新的衣袍,可见他要去见的人,身份地位必然在他之上。”

周显辰道:“会不会就是去见他那个叔叔?”

谢星阑摇头,“他的银钱是不是从这个叔叔处来还不一定。”

秦缨又去看赵镰身上的衣物,他衣袍简单,唯一的饰物便是挽发的银簪和腰间的玉佩,因着常服,连衙门佩刀都未带,但只凭装扮,依旧看不出他当夜是要去见谁。

幸好赵硕明来的很快。

赵硕明年近不惑,见到衙差的那刻,便知道赵镰死了,等来了义庄,先去见了赵镰的遗体才到前堂答话,他面上满是惶恐,还未说两句,额上便溢出一片冷汗。

“银子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他一笔银子,初一那天晚上我在家中整日都未外出,也没见他来访,这点我全家上下都可以作证。”

“我与他是有几分堂亲,他还在军中之时,我便来京城做小生意了,后来生意做的还算不错,才有了自己的铺子,后来他来当衙差,起先我还接济过他两年,衙差俸禄低,他在京城又没有宅子,我自然对他多加照拂。”

赵硕明擦了一把汗,“后来他不知怎么发迹了,先是要娶都尉家的女儿,后来又置了宅子,那宅子少说得大几千两银子,他给我说的是,那宅子的主人惹了官司,郭捕头帮他从中斡旋,他老丈人又给了钱财才买到的,他成婚之时,我的确送了些银钱,但也只有五百两罢了。”

“我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生意上也时有亏损,但他父亲去得早,何况他在衙门也的确帮我们铺子出过两回头,我投桃报李,才给的多了,若是寻常亲戚,能有个几十两银子的礼便极不错了,我也不知他为何说是我给了他一笔大财。”

赵硕明的话印证了谢星阑和秦缨的猜测,周显辰也道:“那么这就是一笔来路不正之财了,对外人说是你这个叔叔赠与,对你又说是老丈人和郭捕头帮忙,于是便无人质疑那笔横财到底从何而来,你们平日里为何来往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