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4页)

浑身都被松开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

李怀叙起身靠坐在床头,勾唇得意地看着她——

如今这个同小金鱼一样张着肉嘟嘟的嘴唇呼吸的,是他的妻子;这样鲜艳饱满的娇嫩,全是他的成果。

他忍不住又要俯身,想去亲亲她的额头,却被冷不丁的一声咕噜打断。

他盯着公孙遥的肚子,缄默了片刻,而后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公孙遥又羞又恼,刚还想跟他理论他的耍诈,不想如今居然出现此等情况,她只觉得自己颜面彻底扫地,是人也不需要见了。

她闷进被子里,不想再看到他。

李怀叙憋着笑,朗声向外喊他们去后厨取两份斋饭过来。

午饭因为公孙绮的缘故,两人在公孙家都没怎么吃好,公孙遥午后又喝了那么几口酒,如今斋饭清淡,倒是恰适合她的。

待两人一道用完饭,蝉月便进来伺候公孙遥漱口洗脸。

公孙遥看了看她,突然道:“我今夜想去跟蝉月睡。”

“谁?”李怀叙怀疑自己听错了。

公孙遥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蝉月。”

“为何?”

公孙遥瞪了他一眼,没有说缘由。

但是李怀叙显而易见能猜到。

他给蝉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出去。

蝉月却有些不大想听他的,毕竟她是小姐的丫鬟,小姐说想跟她睡,她现下如何能走?

于是她也留在原地,想继续听小姐的吩咐。

李怀叙见状,立马便拉了脸,在公孙遥当真起身想要跟着蝉月一道离开的时候,突然站起来将人拦腰抱起,直往罗汉床边扛。

蝉月捧着铜盆,霎时便看呆了,还想再上去救救自家小姐,结果又同大婚那样一样,被急匆匆赶进来的长阙拉着拽着拖出了禅房。

“哎呀,人家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事情,你掺和什么?”长阙数落她。

“我……”蝉月干着急,哪里知道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只知道自家小姐显然是要被欺负了。

“欺负什么欺负,那俩夫妻之间的事,能叫欺负吗?”长阙再次语重心长。

而屋内的李怀叙,在把公孙遥扔回到榻上之后,便直接将她给塞进了被笼里。

“想去跟别人睡,你想得美。”

他替她掖紧被子。

“我的娘子,夜里不同我睡,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你……混账!”

到底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小姐,公孙遥再气急败坏,也只会那么一两个骂人的词。

李怀叙胸腔发笑,只觉自己这两日听到的“混账”,比前二十年加起来的都多。

可他死乞白赖,并无所谓,甚至还当真十分混账地、一本正经地威胁起公孙遥:“娘子最好是乖乖睡觉,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夜里还会不会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他双目炯炯,眼神里透露的,尽是自己今日还相当有精神的意思。

公孙遥小脸扭曲,气愤不敢言,刚撅了嘴巴要哭闹,便发现眼前的光,突然之间就灭了。

李怀叙吹灭点在床头的最后一只蜡烛,只留远处的一点微光,还煌煌照着整间禅房。

脱鞋褪袜的动作他都做的十分利索,不过须臾之间,公孙遥便见他仿佛心情愉悦,若无其事地躺下,还与她盖着同一床被子。

她默了一瞬,瞬间也不想哭闹了,将满腹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咽,慢慢地爬起来,借着那点朦胧的微光,窸窸窣窣也将自己的外衣尽数褪去。

没过多久,她也缩回到了被子里。

只是为了避免碰到李怀叙,不仅背对着他,身体还僵直到快要贴墙。

可他偏偏要贴上来,不仅把她拉回到床榻正中,还拿被子把她给裹得严严实实,一点凉风也不让钻。

“若是夜里着了凉,我看你怎么办。”

他话多的果然像个操心的老妈子。

公孙遥吸了吸鼻子,没有理他。

等把她的被子掖紧,李怀叙这才不轻不重地呼了一口气,而后,隔着整床暖烘烘的被褥,公孙遥察觉到,他在抱住她。

没有任何的触碰,只是隔着一床被褥,那样从后往前地抱住她。

“好了,不闹脾气了,夜里早些睡吧,明日咱们早点下山,我还得进宫一趟。”

“……”

她缩在被子里,仍旧没有理他。

隔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问:“是去见母妃吗?”

李怀叙闷笑了两声,动了动身子,将她连同被褥都抱的更紧一点:

“去向父皇讨一点今年新到的上好黄山毛峰。”

翌日,两人是听着寺庙的钟声起来的。

在晨光尚未完全吐露之际,他们便早早地一齐用过斋饭,又早早地一齐下了山。

李怀叙当真如他自己所说,是要进宫去,回到家便马不停蹄地换了衣裳,坐上马车又往宫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