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4/7页)

铜镜中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萧雪澜在心里掰算着距离易形草失效还有多长时间,思考着一定要在这张脸失效前打探出钥匙的下落,没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孟疏尘站到了他身后。

“夫人,左边的眉毛画淡了,我替你补一下。”孟疏尘端详着铜镜中的美人面,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挽起袖子,要替萧雪澜画眉。

萧雪澜知道画眉是一种夫妻之间的闺阁情趣,这算起来是他们“新婚”的第一天,自然是得做出这副恩爱的样子给外人看,才能打消那些在暗中窥伺之人的怀疑。

只是孟疏尘眉眼间展露出来的满满情意实在是太过于自然,不像是做样子,真实到萧雪澜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是任谁看到那样一双深邃专注的眼睛,都会忍不住沉沦进去吧?

眉尾被轻轻扫过几笔,孟疏尘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笑道:“好了。”

侍女们都退了出去,留给新婚夫妇单独相处的时间,萧雪澜才恢复了点自在,语气不善道:“我警告你,做样子可以,但是不许再像刚刚那样占我便宜。”

“刚刚哪样?”孟疏尘替他将鬓边细碎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故意在萧雪澜耳廓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萧雪澜向后退了一步,怒目道:“就像现在这样!”

“我认为这只是感情的自然流露。”

“对着这张脸的自然流露?你还分得清真假吗?”萧雪澜冷笑道。

萧雪澜的模样早就印刻在了孟疏尘的心上,虽然萧雪澜现在易容成了别人的模样,可在孟疏尘的眼中,他就是那个一笑令天地失色的人,又怎么会分不清?

“师兄,”孟疏尘低低唤了声萧雪澜,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笑意,“我昨晚想了很久,想通了。师兄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我不应该逼你。可我也不想骗自己,我做不到和别人做那样的事,所以,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天了,师兄就当是陪我做最后一次梦,可以吗?”

“……”这是什么?这算表白吗?两辈子没走过桃花运的萧雪澜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就是心跳有些快,脸颊有些烧,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这种“靠啪拯救主角,不啪就会死”的迷之设定砸的萧雪澜眼冒金星,第一次产生了“死就死吧,大家一起死,谁都别活了”的念头。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为什么还要拿这种问题为难一个人比剑直的直男?

不行!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放弃治疗,萧雪澜拒绝现在给出答案,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拍孟疏尘的肩膀,慨然道:“咱们都三拜拜过了,以后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这儿时间不等人,现在先做正事吧!”

昨日萧雪澜和新娘掉包的时候将近午时,易形草的效果仅仅能维持十二个时辰,所以一定要赶在今日午时之前离开孟家。

新妇嫁进来第二日本应给公婆敬茶,可孟疏尘的父母早亡,就剩了一个兄长,便省去了敬茶的环节,直接进祖祠祭拜先祖。

孟氏祖祠修建的十分气派,坐北朝南,背山面水,雕栏画栋,气势辉宏,说是一座宫殿也不为过。

萧雪澜被孟疏尘牵着走进祠堂,里面已经等着好些个人,见他们进来,目光齐刷刷地往新婚夫妇的身上打量。

萧雪澜心中暗道一声大事不妙,本来计划能借着进孟氏祖祠的机会探查出玉匣钥匙的线索,现在来了这么多人他怎么有机会动手?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打算进去之后分出神识去探查祠堂内的情形。

能进祖祠的都是孟家的血亲,这几个白发苍苍,一副仙风道骨之姿的应当就是族中的长老一辈的人物。

孟疏尘一一向萧雪澜介绍孟家的长辈,萧雪澜只管顺着孟疏尘的话叫人,装出一副新妇娇羞的样子,低眉垂眼就行。

等介绍到孟二叔孟征的时候,萧雪澜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此人看起来不过不惑之年,气质儒雅,和萧雪澜说教的时候始终保持着脸谱式的微笑,一看就是个伪善的笑面虎。

想到这只笑面虎做的好事,萧雪澜就恨不能提着霜寒在他身上戳上十几个血窟窿以泄心头之恨。

只听孟征摸着山羊胡虚情假意道:“今日能亲眼看着你们小辈成家,我也不算愧对兄长。今后你们夫妻之间应当相敬如宾,和顺恩爱,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替我孟家绵延子嗣。”

孟疏尘冷冷道:“多谢二叔教诲,我定永世不忘。”

孟征装作没听出孟疏尘话中的讽刺,笑着点头,道:“如是这样,吾心甚慰。”

最后介绍的是孟长卿,孟长卿坐在轮椅上,由侍从推着代步。虽然和孟疏尘是兄弟,可两人相貌上却毫无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