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页)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和他一起留守病房的就是害他失眠的罪魁祸首。两个人单独待在一个空间,夏稚总是不由自主就想起昨晚上的那个吻,压根无法休息。于是他窝在病房的椅子上哈欠连天,就是睡不着。

蒋知夏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今早醒来后又恢复了素日的冷静淡定,就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夏稚默默翻了个白眼,在心里腹诽——不愧是演员,演得一手好戏。

中间蒋知夏出去了一会儿,夏稚也没有问,趁着他出去抓紧时间眯了一会儿。不过他没能睡多久蒋知夏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星巴克的商品袋。

夏稚随口问了一句:“你饿了?”

“给你买的。”蒋知夏从袋子拿出一杯冰美式,“这个能提神。”

“……谢谢。”夏稚接过咖啡,安静地喝了起来。

蒋知夏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突然低声说了句:“刚才医生给花大叔安排的检查,里面有几样是检查肝癌的。”

“……”夏稚咬着吸管,用更轻的声音问,“会是肝癌吗?”

蒋知夏抱着手,默不作答。

两人在病房里等了很久,随着时间的推移,夏稚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重。直到桑落一个电话过来。

“你们过来一下吧,情况不太对劲。”桑落的语气听着有些严肃。

夏稚的心往下沉了一些。

两人赶过去汇合。医生似乎已经给看过结果了,这会儿几人都站在走廊里,花婶正捂着脸哭,花大叔也异常沉默,却不忘搂过痛苦的妻子轻哄,桑落、萧寒和程允安三人的脸色也是一个比一个凝重。

夏稚突然有些不敢过去了,脚步踟蹰不敢往前。

“过去吧。”蒋知夏走上来,在他的后腰上轻轻拍了拍。夏稚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悄声走过去,花婶和花大叔都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桑落冲他们使了个眼色,五人走远了一些。

蒋知夏小声问:“结果怎么样?”

桑落摇了摇头,面色凝重:“是肝癌。”

夏稚神色微黯,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蒋知夏又问:“几期?”

“二期。”

在场所有人里对肝癌最为了解的大概就是蒋知夏了,从刚才开始夏稚就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他听到花大叔的肝癌二期时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他的心也不禁升起了一些希望,情况应该还没有太糟糕。

果然,就见蒋知夏接着说:“二期应该还可以通过手术切除。”

“医生也这么说,接受手术的话治愈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可是,”桑落说到这里顿了顿,无奈地看了眼长椅上的夫妻俩,压低了声音对两人说,“花大叔不想做手术。”

夏稚皱眉往长椅的方向看了过去。

花婶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一双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她趴在花大叔的怀里一边痛哭一边垂他的胸口,哭咽着哀求道:“咱们做手术吧好不好!医生不是说了吗,手术有可能治好的。”

“做啥做!没必要。”花大叔沉着脸,“医生不也说了就算做了手术以后也可能复发。这是绝症,没得治,还是回家等死吧。”

花婶身子一颤,死这个字是一个开关,触及她内心最深的恐惧。她突然哭得更凶了,埋在花大叔的怀里失声悲号:“你死了我咋办啊。呜呜呜呜。留我一个人你忍心吗。茵茵他们也都不在了,我还不如跟你一起走了算了。”

花大叔也瞬间红了眼眶。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情也难受不已。

萧寒最感性,此时眼眶都已经湿润了,哽咽地说:“咱们再劝劝花大叔吧,明明有生存的希望不能白白放弃啊。如果他们是担心钱不够,咱们可以帮他啊。”

程允安给他解释:“钱都是其次的,花大叔是觉得就算做手术了也不过是拖延几年生命,早晚是要走的。对很多农村老人来说,得了癌在他们看来就是必死无疑了,所以比起积极治疗求生,他们更倾向于回到熟悉的地方坦然接受死亡的到来。”

大部分人对待得癌症的态度基本和花大叔一样——消极悲观却又固执己见。

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

这时,蒋知夏突然走到了花婶和花大叔的跟前。

“花大叔,”他在两人面前蹲下,缓缓道,“我母亲也得了肝癌。”

花婶和花大叔神色一怔,花婶甚至忘记了哭。而不远处除了夏稚意外的三人也不约而同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蒋知夏无视了周围一切惊讶的目光,自顾自往下说,“八年前,我母亲确诊了肝癌,和你一样,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二期了,她的情况甚至比你还要严重一些。”

花婶从花大叔怀里退出来,关切地问:“那你母亲现在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