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拜月和惊天之秘(第2/2页)
厅堂的朱柱和帷幔之后,谈栩然立在一道斜割入室的月色之中,神色冷肃的听着。
看似笑谈,却是惊天之秘。
她转身从后门走了出去,穿过小径,回到了方才的茶桌之上。
张氏今日未来,齐氏生孩子后体虚,喝一点茶水就频频如厕,蔡氏则跪在香案前求个没完。
曲氏看了谈栩然一眼,轻声问:“他们都在说什么?”
“不过是对我夫君横挑鼻子竖挑眼。”谈栩然已经同曲氏挑破脓包,说话愈发没了顾忌,讥笑道:“从前我还不知七叔为何如此?原来是有心做曹贼。”
曲氏一下就觉面庞红胀,谈栩然真是半点情面也不留了,她当初竟还盲了心眼,揣测会不会是谈栩然有意勾引在先。
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念头,曲氏咬牙道:“何必说的如此不堪,他也是风流人才,为你皮相所迷罢了。”
谈栩然默了一瞬,继而掩口小声的笑了起来,笑得几乎可以说是花枝乱颤,连阿巧都鲜见她如此模样。
“哎呀。”谈栩然笑得曲氏面皮都绷紧了,摇摇头道:“都到这份上了,你竟还视他如明月?实在是可笑大过可悲了。”
曲氏一张脸浸在月色里,白得似放了血。
“其实你这样厚的嫁妆,有没有夫君日子都好过。可你却幽闭于后宅,用嫁妆给他铺前程,他还一味弹压,企图抹灭你的功绩,诬蔑你的清白,到时候你真叫他栽成了罪人,嫁妆做拿来赔罪,曲家上下还要愧对姑爷,为他的仕途操心。”谈栩然柔声道:“放心,早做打算,心要比男子更狠,日子才不会过成高宜春那般。如若不然,家庙比之铜庵堂,又好得了几分呢?”
话音落定,曲氏几乎打起冷颤来。
蔡氏走了回来,道:“方才都说什么悄悄话呢?”
“还不是说姑姑胡言乱栽一事?”谈栩然淡定接话。
蔡氏见曲氏脸色还是很差,义愤填膺的说:“我待七叔一贯是敬重的,只是男子,到底是男子。管不住身,也难笼络住心呐。”
也许是月神在上,又都是同病相怜的女子,蔡氏这话真心居多。
她与陈舍嗔之间的相处,与曲氏和陈砚墨有相似之处。
虽说陈舍嗔行迹也许更为不端,可他的心计没陈砚墨那么深,再怎么样也没栽赃制作把柄钳来制枕边人。
虽然陈舍嗔常常不满蔡氏管束,但二人私语时,也会说些听起来有那么点真心的甜话。
蔡氏并不全信,可耳朵舒坦了也不假。
谈栩然瞧着她们比较着两个烂桃子,哪个烂得多,哪个烂得少,心中只觉无比凄凉。
陈舍微赶在宵禁前要回家,谈栩然刚起身,就有丫鬟说有份节礼要请她一并带走。
“备下了就拿来!”曲氏蹙眉道:“难道要叫客人随你去拿不成!?”
那丫鬟一惊,连忙答是。
曲氏送了谈栩然出去,遥遥就见陈家几兄弟立在院里,似乎还是说笑还没说痛快。
“你恐不清楚。”谈栩然忽然开口,“我对男子,是十分挑剔的。”
曲氏不语,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转向陈舍微。
几个男子都屋檐阴暗处,彼此说话,只有他轻快的从台阶上走下来,走进月下,正微笑着看向谈栩然。
“庸俗迂腐,待妻刻薄寡恩,不可。”
齐氏恭顺的立在陈舍秋身后,陈舍秋正与陈砚墨说话,一个不察,狠狠在她脚面上碾了一下,齐氏痛彻心扉,却不敢叫出声,连眼泪也要避过身擦去。
“蠢钝自傲,还享齐人之福,不可。”
蔡氏正与陈砚墨道别,笑容可掬,陈舍嗔觑了她一眼,却只见到她眼尾纹路,心中生厌。
“娶妻延嗣,却好男风后窍,不可。”
陈舍稔上下打量着替他拿回礼的一个小厮,碍于是别家的人,有些不得劲的咂了咂嘴。
“故作清高,视女子如玩物,不可。”
陈砚墨一一同几人告别,望了过来,心道,‘她该知晓我意了吧?’
曲氏一连听了她好些不可,又见谈栩然淡淡道:“这些只是基本,若只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若想叫我掏心掏肺,叫他个亲亲爱爱,得先把心肝剖给我看。”
曲氏张口结舌,觉得谈栩然未免太刁钻了,半晌才道:“那小六可剖心肝了?”
她以为自己是诘问,可谈栩然口吻寻常的道:“自然。”
眼见陈砚墨和陈舍微一道走来,谈栩然轻又快的道:“漆器行的婆子是他故意纵进去的,为得就是叫我知晓替身一事,竟有如此自大之人,还以为我会因此而动容!?真是恶心!女子有血有骨,也是三魂七魄,何必叫他如此践踏!”
看着曲氏眸中泪光闪烁,谈栩然贴在她耳畔,恨不得狂吼,却只能轻道:
“曲竹韵,醒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