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八吉菜市的鲸骨和鲨鱼丸(第2/3页)
唇瓣舌齿在笋丁肉包的浓郁香润和软弹鱼丸的醇厚鲜美中来回受洗,一时叫人分不出心神。
陈舍微吃罢,一勾手指,小荠略略俯身,就听他吩咐道:“叫厨房多备两日的菜,鲜蔬不好备,就准备些干货,腾几个大缸出来,活鱼可以多养几尾,团鱼(鳖)可以备上两只。”
小荠应下,心道,‘爷对吃食素来讲究,宅子边上就是菜市,日日吃得新鲜,备菜做什么呢?’
正疑惑着,就听谈栩然道:“去岁颱风多往广府去,今年不知咱们这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接下来的日子,于谈栩然而言是全新的,再也没有先知的倚仗了。
小荠闻言心里也是一颤,又听陈舍微道:“不怕,咱们好歹住在城里,家宅又刚才修缮过。若真是碎天掀海的颱风,提前将小楼门窗封住,将屋瓦缚住,咱们移到正屋去住,想来能稳妥度过。”
早在正屋修缮的时候,陈舍微就着重要瓦匠在靠近檐口的地方,坐浆砌筑一道矮墙,称之为压檐墙。
这种做法并不罕见,广府一带常用来加固屋瓦,就是为了防止风灾狂卷而至,揭瓦如翻书。
同时再令小厮用增加增加斜撑和地栿的法子,加固宅院中亭、轩、廊、影壁等单独成立的建筑体。
陈绛站在小楼回廊上,瞧着影壁旁多出的几根撑杆,心里有些惴惴,可眸珠一转,又瞧见陈舍微同郭果儿往大宅里去,两人边巡院子边商议应对之法。
高高看去,人小如石,如白棋黑子在夹道绿径上游走,可却叫她心里生出无边的平和之感。
“需不需收拾些要看的书册?风至的时候就不往小楼里来了。”谈栩然叮嘱她。
陈绛轻轻‘嗯’了一声,道:“阿娘怕不怕大风?”
“这样好的宅院住着,自然不怕。”谈栩然道。
陈绛又看向她,道:“只是因为宅院好吗?”
谈栩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倚着栏杆,侧眸瞥她,“都说女儿恋娘,我瞧你总向着你阿爹。”
陈绛笑着抱住她的胳膊,道:“阿娘莫醋,只是我总觉得,阿娘似乎还放不下阿爹从前的冷待。”
“与那个无关。”谈栩然摸摸陈绛的头发,道:“不过,你倒是心无芥蒂。”
听她这样说,陈绛皱了脸思索,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觉得好像有两个阿爹,一个原来的,是假的,一个后来的,是真的。”
她越说越觉得荒谬,‘噗嗤’笑了出来。
谈栩然也微微笑着,母女二人只做说笑话。
大家大业,巡上一圈也废了个把时辰,陈舍微回到正屋的时候,谈栩然和陈绛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正屋里家具已经齐备,只不过在小楼住得颇为舒坦,所以就没搬过来。
小楼闲暇惬意,书香气重,但在正屋里大多数时候都要忙着掌家理事,铜臭气浓,可没有铜钱银锭,又如何供得起书香清闲?
算盘拨动,账本摞摞,又费眼睛,所以正屋天井里,错落生长着的植物都自带一股浓翠欲滴的风姿。
既是这宅院原先就遗下来的,也有陈舍微和谈栩然着意布置的缘故。
地栽的芭蕉堪比树高,茎秀叶阔,姿态却又轻盈凝碧。
蕨类是阴生的植物,庭院里细算起来有五六种,叶片形状各异,姿态也不同,有些随意倒伏,有些蜿蜒如藤,有些却挺拔直立。
至于那倚在水池畔的几杆修竹,亦没人要求它们长得笔直高洁,于是放肆的非要斜着出去两杆,歪栽着用枝叶逗引那几尾从老宅带回来的金鲫。
还有砖缝黛瓦中奇异生长着的石菖蒲,叫这间原本方正的屋宇,多出了几分绿茸茸的可爱静谧。
蕉影映窗,谈栩然笑看陈绛捉了米粒喂鱼,就觉陈舍微的目光落在自己微扬的嘴角上,于是转眸看他。
“夫人看阿绛的时候,似乎笑得比较多。”斜斜半片芭影遮着他微垂的眸,不知是真失落,还是佯装出的委顿。
谈栩然前倾一步,将他逼在窗角细细咬那两片淡粉的唇。
窗扇的缝隙外,陈绛和小荠一派天真烂漫,青涩而稚嫩,而缝隙之内,却是属于成熟的甜美,热喘微微。
“也好意思说这样的傻话。”
谈栩然微凉的指尖熨过他红润的唇,长睫垂遮,视线只落在他滚动难耐的喉结上,随后轻轻拨弄。
陈舍微虚着眼,早已习惯她的调弄,哑声不甘的辩驳道:“可孩子的确会分薄了你的心,阿绛一个真是紧够了。”
“叫阿绛听见可不伤心坏了。”谈栩然嗔道,舌尖轻勾那脆弱的软骨。
陈舍微难耐的低吟一声,断断续续的道:“唔,不,不叫她听见就好了。”
“嗯?”似乎是在讥笑他言行相悖,谈栩然踩在他的脚尖上,“那你可要再忍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