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大堂兄和小堂弟(第2/2页)
“小打小闹的玩意,哪敢去哥哥跟前丢脸。”陈舍微把橘子掷回果盘里,他用了点力气,橘子砸得一晃,滴溜溜的转了一会,“不曾想入了杜指挥使的眼,算是赚了些,可也算不得什么。想来是爹娘在天有灵,当年叫我败光的家业,也只能靠自己挣回来,哥哥你说是不是?”
“看来你心里是有恨呐?”陈舍秋知道他扯出杜指挥使的意思,这两门买卖,旁人都甭想了。
“有,那也冲着五房去了。”陈舍微半真半假的说:“说起恨,我更恨自己。”
陈舍秋就觉得陈舍微的笑脸无懈可击,针尖都挑不出缝隙来,缓声道:“一家兄弟,到底是不好结仇,这样,年节里你们都到泉州来,该叫五房吐出来的,我会让他们张嘴。”
五房吞去的家产,少说也值几千两。
陈舍微不明白这样的好事怎么会平白无故落到自己的身上,又见陈舍秋燃了一只新烟,淡淡沉香味道扩散开来,他脸上流露出享受满意的神色来。
他点点那烟匣子,道:“这个味,送一匣子到我房里。”
到底是一个祖宗,这点子好处,陈舍微还是能给的,就道:“好。”
陈舍秋鼻子里钻出两条长长烟龙,被陈舍微一掌挥断。
“老爷子这几日精神总不大好,商量着,给他拣个人冲冲喜。”
“啊?!”陈舍微原本装得挺好,可实在太惊诧了,忍不住脱口而出。
给陈砚著那老山魈冲喜?这不就是拿活人上供吗!?
陈舍秋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又道:“自家宅院里的丫鬟都挑拣遍了,老爷子也没个喜欢的。”
陈舍微忍不了了,“生病就看大夫吃药,冲喜有个什么用?”
陈舍秋一摆手,“男人甭管什么岁数,女人就是最有用的药,尤其是爹那年岁,吃一口嫩瓜,真跟吃了仙桃差不多。”
陈舍微真是要吐了,腮帮子又紧了紧。
陈舍秋听他不搭腔,只拿眼看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一个烟嘴。
陈舍微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阵,陈舍秋觉得他就是存心的,这是个脑子灵的,折腾出这么多的花样,不可能听不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这些天拣了多少个丫头,可老爷子心里好像是揣上人了,只摇头。”
陈舍微身子往后一仰,仿佛陈舍秋这一张嘴吐出来的不是人话,而是什么恶臭无比的浊气。
“要的,该不会是嫂子或者侄女身边伺候的人吧?”陈舍微挥了挥手,又赶走飘过来的一阵烟气,“那大伯可太过了,虽说老小孩老小孩的,又在病中,可也不能提出这个么叫晚辈为难的要求啊。”
陈舍秋后头的话叫他一气都堵了,又狠狠嘬了一口,烟卷一红,飞快的燃着。
“可咱们做子侄的,总要守孝道,爹病中开了口,咱们如何能回绝呢?”
“年下本就公务繁忙,大哥还兼了这个差,”陈舍微有些讥刺的一笑,道:“着实辛苦。”
他这一笑,陈舍秋算是明白了,陈舍微绝对听懂了,而且完全没有要把那丫头乖乖上供的意思。
‘难道,那丫头已经被他收了房了?’
若搁在从前,陈舍微如此不识相,陈舍秋早就发作了,可如今他要从陈舍微手里挖人,却也要掂量掂量。
去岁只听说他烟叶种得好,今岁泉州城横空出世的烟卷铺子他竟是大东家。
只是在泉溪镇上开了一间小小虫药铺子,却在虫年里把整个泉溪的收成都提了一档,引得泉州卫指挥使的注意,提他做了个知事。
这小子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湖,看上去就那么大,可底下有多深,却叫人无法揣测。
大堂兄和小堂弟对着看,虚伪的假笑起来,扯了几句闲篇,又邀陈舍微一家来泉州大房过年。
陈舍微满口答应着,心想,‘鬼才去!’
那要求陈舍秋虽没说出口,可陈舍微实打实被恶心的够呛,回家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
‘水仙花连着花樽,我已经托给夫人交给南老板了。早知如此,应该往花苞里搁点毒,花开的时候药死那老东西得了!’
想的倒是个完美杀人计,可哪寻这种一闻就死,还只死陈砚著一个的毒药?
‘或者弄点□□,叫他马上风死了也好,即便不死,在伺候的人跟前丢个大丑也行啊。’
陈舍微换了只手托腮琢磨,还是没那种能藏进花苞里的药粉啊。
想了也白想,种球连着花樽已经送到陈家去了。
作者有话说:
小陈想的是嬛嬛打鸟蛋的计谋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