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第4/6页)

而在东南沿海的魏康鸣父子和成鼎元,自是也是高兴非常。成鼎元连连称叹:“瞧见了吧,瞧见了吧,真正有能耐的人,根本不需要结党营私!当初那废太子算个屁!”

魏康鸣毫不留情的挖苦道:“将军这话说得,显然是忘了当初那个‘滚’字。”

成鼎元不屑道:“嗐,当初太子年纪还小,十八九岁的小娃娃,我不跟他一般计较。他在广南西路,跟我借人去教造船技术,我可有半句异议?不计较罢了,不计较。”

魏康鸣连连咋舌,打心眼里欣赏人家就直说,何必还装出这幅老成深算的模样?

成鼎元暗自琢磨着,太子正月初一登基的话,他今年上京述职,便是跟他述了吧?甚好!这次去,可一定要想法子跟新登基的皇帝陛下切磋上几个回合,他惦记太子那身武艺可惦记好些年了!

而谢尧臣夫妻二人,就这般一直忙到快过年,这期间只在仪贵妃宫里匆匆见过一面,基本没再见着,谢尧臣着实是相思泛滥成灾。

这日晌午,午膳后,皇帝扔了谢尧臣批折子,自己则去一旁罗汉床上小憩,他醒来之时,正见桌上未批改的那摞折子已经空了,而谢尧臣,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什么东西。

皇帝好奇,起身走了过去,然而他的儿子,看手里的东西看得专注,都未留意他过来。

皇帝仔细看了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香囊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谢尧臣这才恍然警觉,转头看向皇帝,起身行礼道:“父皇。”

行礼毕,谢尧臣复又看向手里的香囊,对皇帝道:“是太子妃以青丝入线,给儿臣绣的,里头装得是金金出生后剪下的胎毛。”

皇帝勾唇一笑,在谢尧臣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问道:“想妻儿了?”

谢尧臣讪讪笑笑,点头:“嗯。”

皇帝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后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道:“给你放半日假,回去瞧瞧吧,宫门下钥前回来。”

还有两个时辰!谢尧臣眼睛一亮,立时起身,给皇帝行了个礼,随后转身,小跑出了勤政殿。

皇帝看着自己儿子飞一般离开的背影,无奈笑叹。

为了多些时间相聚,谢尧臣骑马回了王府,一下马就大步往胜年院冲,而宋寻月,正在屋里检查宫里送来的谢尧臣登基时要穿的衮冕。而她受封时要穿得九龙四凤冠,以及袆衣,就在谢尧臣的衮冕旁架着。

衮冕庄重繁复,离正月初一还有十来日,断不能有任何差错,宋寻月手里拿着谢尧臣的十二毓平天冠,数冠上犀瓶和琥珀瓶,生怕规制不对。

而就在这时,门口忽地想起熟悉的脚步声,步子很疾,宋寻月心头一紧,连忙转身,正见谢尧臣出现在月洞门处,面上笑意飞扬,朗声唤她:“寻月!”

他一袭色彩仅暗于皇帝明黄色的太子服,头戴赤金凤尾冠,外头披着玄色大氅,整个人望之贵不可言,又英俊夺目不已。

宋寻月展颜笑开,放下手里平天冠迎上前去,惊喜道:“你怎么回来了?”

谢尧臣大步进来,一下抱起她,放在一旁比桌高的案上,先凑上前亲了她几下,方才道:“父皇给我两个时辰,赶在宫门下钥前还得回去。”

宋寻月抿唇一笑,一下抽开他大氅上的系绳,抿唇笑道:“两个时辰够了。”说着,纤细的手指,将他的大氅从他肩上推了下去。

谢尧臣一手缠上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凝望轻声道:“好想你……”说着,谢尧臣的吻,重重落在宋寻月唇上。

离宫门下钥只剩两刻钟时,谢尧臣不得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对她道:“封后大典见。”

谢尧臣将一旁案上她的外衣拉过来,给她裹上,然后紧着重新穿衣,叫宋寻月帮他系了腰封,对她道:“别送我了,我这就走了。”

宋寻月只裹着一层外衣,还坐在案上,确实是送不了,叮嘱道:“天冷,这些时日留神,可别冻着。”那衮服上衣下裳,里头就一件中单,顶多内里加个袄子,登基大典上又不能穿大氅,他若生病那日可就难受了。

谢尧臣望着她笑,点头应下:“嗯。”

穿好衣服,谢尧臣复又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在她重重亲了下,这才恋恋不舍的出门,大步离去。

目送谢尧臣离开,宋寻月这才扶着案,小心下来,腿着实有些软。许是赶时间还得回宫的缘故,他今日用速全程都似往日最关键那时候一般,着实叫宋寻月体验了回魂不附体是何感觉。偏生一场过后,他在耳边来一句“又起了”,当真难以招架。

余下的十来日,宋寻月检查好他们俩的衮服和袆衣,确认没有半点差错,这才松了口气,而登基大典上的所用礼器、祭词等等,也都已同太常那边准备妥当,而谢尧臣登基后的年号,也已确定,熙和。正好他正月初一登基,那么从新的一年开始,便是熙和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