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第2/2页)
她心想,自己兴许是早就习惯了祁云峥的行事方式,心底里也认同,才会如此。
在人群中分列选择时,她内心深处,其实是想选祁云峥的。
还有他的伤口,总是不好。
江眠月皱眉,他还不勤快换药,每次看到他手上的白棉布,都不是新的。
虽然答应了要帮他,可是近日便跟赶巧似的,总是没有独处的时间,她便也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帮他换药。
自己这是怎么了?江眠月心中乱的很。
可若是让她不要去帮他换药,江眠月也实在是看不过眼,心中不忍。
罢了……
江眠月努力控制思绪,脑子里默背五经,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他伤好些了再说吧。
她快步来到敬一亭时,东厢房已经亮了灯。
江眠月立刻上前敲门,走了进去,并迅速关上了门,喘着气看着祁云峥,一脸的欲言又止。
半晌,她才开口说了句,“祭酒大人安好。”
祁云峥料到她今日要来,却没想到她居然来的这么早,微微一挑眉,可与她对视以后,祁云峥的心中却仿佛猛地被人握住一般,拿捏得死死地。
一个眼神,便让他几乎要疯。
“……这么早,何事?”祁云峥喉结微动,强作镇定,明知故问。
“祭酒大人的伤,许久没换药了,学生担心您的伤口总是不好,特意来看看。”江眠月轻声说。
“原来如此。”祁云峥淡淡笑了笑,“我倒是忘了。”
“这怎么能忘。”江眠月见他并没有什么排斥的意思,立刻熟练的从原来的地方拿出药匣,放在桌边,“学生替祭酒大人换药。”
祁云峥便顺势的,“无奈”的伸出伤手,摊开在她的面前。
那白棉布上已经渗出了些血,看着便知道伤口情况并不乐观。
江眠月立刻着手拆那白棉布,棉布轻轻一揭开,祁云峥发出一声吃疼般的淡淡吸气声。
而江眠月看着伤口,心口一窒,整个人几乎怔住了。
这伤,仿佛又被什么撕裂开似的,上次看到的裂痕,今日看非但没有变小,反而变得更大了些。
原本那伤口内侧都已有刚长出的淡粉色肉痕,可那嫩肉却像是被一股外力撕开了似的,已经没有血迹渗出,却有早已愈合般的干枯结痂黏在伤口处。
“怎……怎么回事?”江眠月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人这么不怕疼吗?
“是谁对您动的手吗?”江眠月甚至怀疑他去找人打了一架,才会将伤口弄成这样。
“被书碰着了。”祁云峥淡淡一笑,“总是忘了有手伤,昨日搬书,手滑,那书便砸着手。”
搬书……
江眠月想到昨日她召集了人去帮崔应观搬书去了,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祁云峥这边的情况。
他那边人手这么少,自然是要亲自搬书的。
他便这么一声不吭的……
江眠月抿了抿唇,心中酸涩,“祭酒大人还是去找刘大夫看看吧。”
“不必。”祁云峥道,“外伤也是外敷,此药方效果不错,便用这个。”
“是。”江眠月不好反驳,只好应声。
“丹朱已经安顿好了,她如今心情已平稳了许多,正在调理身子。”祁云峥忽然说,“你若是想去看她,便告诉我。”
江眠月一愣,心中感激不已,“多谢祭酒大人。”
“不必言谢,此番若没有你,丹朱也救不出来。”祁云峥语气平静,“好在丹朱信任你。”
江眠月手指一颤。
“此事你知我知,不要再告诉其他人。”祁云峥道。
“是,祭酒大人。”
怀着感激的心情,再看那伤口,她愈发觉得心疼,心中总有些愧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搬书。
江眠月的手指不小心轻轻滑过他的手背,她眼神极为认真,拿出药粉,温柔的、轻轻的洒在他的伤口上。
那感觉麻麻痒痒,不疼。
祁云峥只觉得那麻痒之感一路顺着手背爬到了心头,挑战着他的神经与意志。
再辅以她略带心疼的表情……
祁云峥呼吸变得沉重且急促。
若非祭酒身份,若非身在国子监,若非与她有那般收场……祁云峥深吸一口气。
他何时才能如梦境中那般,待她。
“弄疼您了吗?”江眠月立刻紧张的看着他。
“嗯。”祁云峥看着她紧张的表情,声音带着些许鼻音,“疼。”
“那,那我再轻一点。”江眠月心中着急,“您,您稍稍忍一忍,就快好了。”
“嗯。”祁云峥这句出口,带着几分无害。
江眠月听到这声,只觉得耳根子都酥软了。
祭酒大人这声音……怎么跟,撒娇似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