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宣召(第2/4页)

礼部官吏微楞,但魏相的话中肯,又有上君首肯,此事似一锤定音,朝中也纷纷看向上君。

涟卿心中微讶,岑,岑远一道去祭天大典?

忽然听到,涟卿有些怔忪,但转念一想,两月之后的事,又松了口气。

……

等下了早朝,“殿下稍等。”魏相唤住涟卿。

“老师。”涟卿也驻足。

见魏相同东宫有话要说,旁人不便再上前,涟卿与魏相同行。

“殿下今日做得很好,可是太傅教的?”魏相问起。

涟卿轻嗯一声。

魏相捋着胡须,欣慰笑了笑,又问起,“殿下可知,到最后为何老臣要与礼部争?”

其实涟卿也想过这个问题,老师很少在朝中强势引导或干预,但今日之事,确实是因为老师而逆转的,与老师平素的习惯不同。

“老师赐教。”

魏相双手背在身后,两人走在近处,魏相的声音,只有涟卿能听到,“四年一次的祭天大典,途经之处,沿路会有百姓夹道,百官同行,若去的是上君,百姓和地方官吏见到的就是上君,这会知上君而不知东宫;就算上君与东宫同行,上君是长辈,东宫要屈居于后,那旁人看到的就是东宫屈居于上君之后。祭天大典只是一步,如果开了口子,那上君日后做旁的事,都有理可寻,此事不能退。”

涟卿恍然,“明白了。”

魏相颔首,继续边走边道,“这是途中,之后祭天大典也是一样,上君若代天子,那天子必定在东宫之前,若祭天大典,上君就在东宫之前,那还有之后的中秋宴,初一宴,东宫即便临政,在朝中的威望也是高于东宫的,这也为何老臣一定要请岑远来。太傅在,教导东宫的职责就在太傅这处,而不在上君之处,老臣也可以从旁提点;但若一直是老臣在教导东宫,像今日之事,老臣如此提便有失偏颇。”

“老师的意思我明白了。”涟卿会意。

魏相欣慰点头,“殿下一惯聪慧,眼下又有太傅从旁提点,老臣也能放心了。但此事由老臣去天子跟前提起妥当,殿下最好回避。”

此事涉及她与上君,她是应当回避。

涟卿点头。

*

等回了东宫,涟卿在寝殿中换下朝服,又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才去了千水别苑。

虽然过了大半日,今日早上的风波也冲淡了不少,但在见到岑远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知道目光该放到何处。

“早朝后,老师留我说话,回来晚了些。”她心虚,所以特意提起。

岑远看了她一眼,他并未问起,她特意提了声。

岑远未置可否。

“邵泽志的关系网画了吗?”他问起。

涟卿微怔,才忽然想起早前他安排的功课,今日到约定的时间了,她忘了。

她看他。

岑远轻声道,“殿下不是回来迟了,是回来早了。”

涟卿语塞。

稍许,又道,“今日同老师说话,将此事忘了,明日早朝结束后。”

岑远轻嗯一声,没再为难。

“今日讲《古鉴》,一共三卷十八章,先跳过前面三章序章,从第四章开始,字数不长,先抄一遍,心中有个概念。”

涟卿应声,但没有抬头看他。

岑远看了她一眼。

等她开始翻书册,落笔抄书,岑远才指尖轻轻点了点她书册前。

她下意识抬头,目光终于与他四目相对,心中不由“咯噔”一声,也似倏然漏了一拍。

他轻声道,“殿下,我方才说的第四章。”

她知道是第四章,但等回过神来,却发现之前心有旁骛,翻到第一章就忘了。

涟卿尴尬。

“想事情?”他看她。

她轻声,“没有。”

想了想,又继续道,“日头有些热,走神了。”

她说完,还不忘轻轻擦了擦额间细汗。

陈修远没说旁的。

她也继续低头抄书。

从前她抄书的时候,他也有在一侧看到的时候,她都能继续,有时候甚至会告诉她,这一段重要,原因,典故,都很自然。

但这次,他在一侧看的时候,她笔尖微顿,墨汁将纸张晕染开来。

“是不舒服吗?”他温声。

她低声道,“是有些。”

他轻声,“那今日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说。”

她轻嗯一声,起身时绣花鞋踩到裙边,脚下踉跄往前栽去,他牵着她的手,力道正好够她站稳,没扑到他怀里。

他更知晓她今日恍惚。

他松手,也俯身放下手中书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转身看了看窗外,“晌午日头太热,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敛了目光,好似不察,也从善如流。

临到书斋门口,涟卿又转头,“太医的事……”

她心中还惦记着昨日吴绵中的事。

她是关心他,但又怕露端倪,又赶紧出声,“我就是忽然想起,所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