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晋阳奔丧(第2/3页)
话音刚落,怀里的高睿却哭闹起来,显然是饿了,这让元季艳大感窘迫。
“婶婶还是回屋歇着吧,睿弟也累了,灵堂有澄守着便够了。”
高澄又劝道。
元季艳这才抱了高睿回屋。
高澄独自跪坐在灵堂,时间长了,也打起瞌睡来。
渤海王府。
高欢正听取亲信的回禀,先前听高澄为元季艳开口,让刚刚经历高琛偷嫂的高欢不由多了一个心眼。
这才留下高澄与元季艳一起守灵,却暗中让亲信在暗中观望。
得到高澄恪守礼节,并没有逾越之举,高欢终于放下心来:
‘阿惠好元氏孀寡之妇,却也能知分寸。’
想是这么想,高欢还是决定今后不能再让高澄随意出入自己的后院。
很难说历史上的高欢只要儿子稍微长大,立即赶去邺城交给高澄,这其中没有高琛、高澄这两叔侄先后与侧室私通的原因。
时值九月下旬,晚秋,高澄醒来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披了一床薄被。
没有追问是谁为他盖上的被子,与怀抱高睿来到灵堂的元季艳微微颔首,高澄便起身回了渤海王府。
正要好好补个觉,就有人通报有名婢女求见。
高澄有所猜测,特意让人再去询问一番,果然曾是郑大车院里的人。
原来,郑大车亲眼目睹高琛被活活打死,早已经吓破了胆,如今被高欢幽禁在后院,不知会是怎样的下场,惶恐不安的她想到了高澄,认为只有这个小冤家才能救自己。
高澄可不念另一世的孽缘,他脑子坏了才会主动插手这件事,只说自己守灵一夜,身心俱疲,需要好生休息,便让人将婢女打发走。
正要入睡,高欢又命人来唤高澄。
“阿惠,你以为为父应该如何处置郑氏?”
这一次高欢并不是要试探高澄,他是真的感觉到难办。
既然是高欢主动过问,小高王倒也能为郑阿姨尽点力:
“处置郑氏无非或杀、或放、或当做无事发生,但每一种处置,所造成的影响父王必须深思。”
高欢追问道:
“有何影响,你且说说。”
高澄分析道:
“无论是郑氏暴病亡故,或者放她改嫁,都坐实了高氏家丑,家丑外扬,必为世人讥讽。
“若能善待郑氏,对外宣称叔父是因病而亡,一可保全叔父身后名节,二也能使家丑得以遮掩。
“然而,善待郑氏或许有利于高氏声誉,却要父王有大胸襟,孩儿愚钝,如何抉择但凭父王一心独裁。”
高欢闻言沉吟许久,这才让人去将郑大车唤来。
被囚禁在后院的郑大车听说高澄不愿见自己的侍女,已然陷入绝望,被人带去见高欢时,更是误以为死期将至,直至看见了随侍在高欢身后的高澄,心底才有了一丝希望。
高欢凝视着郑大车,说道:
“自你入府以来,恩宠甚于众人,你却做出此等丑事,使孤蒙羞,念在昔日情义,孤不愿杀你,孤会放你出府,为你再寻一门亲事,你可愿意?”
郑大车闻言惊喜不已,没想到高王打死了自己亲弟弟,却能放过自己。
正要谢恩答应,却瞟见身后的高澄暗中竖起一个手指,指向高欢。
一番说辞即将脱口的郑大车赶紧改口,垂泪道:
“妾身承蒙大王宠爱,却不能为大王守节,愧疚难当,早已萌生死志。
“大王顾念昔日情分,不愿杀妾身,妾身铭感五内,如今大王要逐妾身出府,妾身宁死也不再做他人之妇,还请大王赐我死罪。”
高澄闻言在心中暗暗给郑大车竖了一个大拇指,先前的提示,是他能为郑阿姨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高欢对郑大车的宠爱,高澄一清二楚。
历史上高澄私通郑大车之事虽然被司马子如掩盖过去,但高欢其实心知肚明。
高欢继续将郑大车留在府中,可以看做是为了自己与高澄的名声,掩人耳目。
可高欢却与郑大车恩爱如故,甚至八年后还给高澄添了一个弟弟,这就不是掩人耳目所能解释的,高欢是真的喜爱郑大车。
高澄一听高欢说要放郑大车出府,当即就猜到,若郑阿姨真应承下来,恐怕不等改嫁,就要无故病亡了。
果然如高澄所料,高欢听说这一席话,动情道:
“痴妇,痴妇呀!”
说着将跪拜抽泣的郑大车扶起,两人相拥而哭。
高欢当日虽将高琛打死,但到底也明白家丑不能外扬,就连高澄也是在娄昭君口中得知消息。
晋阳城对高欢唯一的弟弟离奇身亡多有猜测。
而在高欢与郑大车和好如初的当天,在高澄的指挥下,晋阳城对高琛死因的解读终于有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