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5页)

一旁的宋大夫轻咳一声,虚情假意地劝,“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不要打了。骂两句也就算了。”

他话音刚落,后脑勺也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加起来比谢珩挨的那两巴掌可重得多。

不知为何,谢珩见他挨了打,心底竟然莫名平衡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抿着唇没有作声。

宋大夫捂着后脑勺委屈,“又不是我,你要打就打他,为何还要打我?”

莲生娘冷笑,“谁叫你没有管家好自己的儿子!”

宋大夫心想他要是我儿子,我不狠狠打他一顿才怪!

话说这个谢先生究竟什么来路,竟然让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打地铺?

他明白了!

一定是有隐疾……

他下意识去看谢珩,却见他沉着一张脸望着自己,吓得立刻收回视线,愈发肯定心中的想法。

他一定是恼羞成怒了!

没想到这么个神仙似的郎君,竟然有那方面的病。可惜他不擅长男科,若不然给他扎两针……

不过桃夭不是说同他洞房了吗?

“愣着干嘛!”莲生娘见宋大夫在走神,又给了他一巴掌,“还不赶紧看看桃夭怎样了?”

宋大夫赶紧给桃夭把脉,沉思片刻,道:“我先去煎药,你们给她多吃些热水。”

莲生娘往床上看了一眼,见桃夭白皙的面颊烧得绯红,皱眉,“我去烧些热水来给她擦一擦。”

谢珩倒了一杯热水,扶起床上的小寡妇,把水喂到她嘴边。

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似的漆黑眼眸直勾勾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哑着嗓子道:“先生,原来是你啊。”

谢珩“嗯”了一声,“你病了,吃些水会好些。”

她听话地小口小口地抿着杯子里的水。

“还要吗?”谢珩见她吃完了,又倒了一杯。

她摇摇头,朝窗外看了一眼,见天还是乌沉沉,问:“天还没亮吗?”

“已经晌午了,”他端过一旁温着的粥,用手指试了试温度,喂到她唇边,“吃完粥就好了。”

她蹙了蹙眉尖,勉为其难抿了两口粥,再也不肯吃了。

谢珩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嘴巴,问:“头还疼不疼?”

“还有一些,”她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指,“我又咬手指了?”

“下次不许咬了,”他扶着她躺下,轻轻抚摸着她冰凉的发丝,“若是下次再看见你咬手指,我就要骂人了。”不等她回答,他捉着手放在嘴边吹一吹,问:“还疼吗?”

桃夭笑了。

他问:“笑什么?”

她捉着他的手贴在脸上,声音软软的,“上次先生待我这样好,是说起妹妹的时候。我总想着,若我是先生的妹妹就好了,那样先生会待我很好很好,即便是我做错事,先生也不会骂我,就算是骂,也轻轻地骂一骂。”

谢珩闻言没有作声,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妹妹不听话,我也是很凶很凶的。有一次,我还打了她。”

“为什么?”她不解,“先生那样爱自己的妹妹,为何要打她?怎样打的,用牙齿咬的吗?”

“胡说八道!”他皱眉,随即觉得语气重了,语气柔和些,“她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我叫人打了她十板子。她很伤心,好长时间都不理我。”

顿了顿又道:“下次这样莫要胡说八道。你当我人人都咬的吗?”

桃夭不明白他为何单单咬她一个,漆黑的眼睛又腾起雾气,委屈,“若换成我,我也要伤心的,有时候先生凶我一句,我就伤心了……”

谢珩摸摸她滚烫的面颊,微微蹙眉,“以后都不凶你了。等待会儿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晚些时候就好了。”

桃夭很听话地闭上眼睛。

可是等她吃完药,到了晚间时候烧得更加厉害,都开始说起了胡话。

谢珩寸步不离守着她,按照宋大夫的嘱咐,不停的拿帕子擦拭着她的手心脚心,到了后半夜,热度才降下一些。

谢珩刚闭上眼睛趴在床上眯了一会儿,突然一阵响雷,床上睡着的女子突然就醒了,又开始捂着耳朵尖叫。

谢珩赶紧将她卷到怀里来,捂着她的耳朵,试图替她挡一挡雷声。

她小小的身子在他怀里颤粟得厉害。无论他怎么安抚都没用。一直到雷声止了,她终于从他怀里扬起泪迹斑斑的脸,“先生,他们要来抓我了,我害怕!”

谢珩替她抹干眼泪,哄她,“别怕,我守着你。”

她这才安静下来,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只是这样的高烧却持续了好几日,到了第六日,桃夭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病急乱投医的宋大夫顾不上大雨倾盆,抹着眼泪去赵里正家里借马车要上城请万安县最出名的大夫——回春堂的孙掌柜。

张氏一听桃夭病得这样重,立刻叫赵里正同他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