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2/4页)
沈临川自然是喜欢施玉儿的,但是他却不知道施玉儿是不是真的爱他,此时闻言,他微抬了抬眸,望着自己身侧那几乎手舞足蹈的人影,颇有些无奈说道:“我答应了三个月后要去找她,不然她就改嫁,所以你这段时间得在京中帮我处理政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沈望渊有些纳闷,问道:“我自然是愿意帮你处理一些小事的,大事也轮不到我来帮你,但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还敢威胁大哥你,莫非……她不知道你是谁?”
“我试过告诉她,只是她却不信,”沈临川反问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怎么还问我?”
“没……只是觉得有些稀罕罢了,哪有女子敢在自己夫君面前提改嫁的事情,”沈望渊讨好般笑了笑,继续说道:“想必那一定是个奇女子了,不然怎么能让大哥你做梦都念念不忘,弟弟我觉得好奇而已。”
奇女子,沈临川笑了笑,施玉儿不是奇女子,她算是什么女子他也不知道,总不能以一两句话就概括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如此鲜活的女子,他就算是写千遍文章也写不出来。
“大概等我疾愈之后我就接她回京,”他摩挲着腕间的菩提,轻声道:“你们都见见她,我要与她成亲,知道了么?”
“知道知道,”沈望渊笑了笑,说道:“那大哥你还是快些把伤养好吧。”
京中比济州要再冷许多,尽管屋里烧着地龙,但沈临川却仍旧辗转难眠,每夜都要处理政事来打发时间,一直等到沈母派人来催过三四次才令人熄灯。
他的眼睛还没好全,只渐渐地能看的更加清楚一些,许多折子都是沈望渊念给他听,再按照他的旨意来批红。
沈临川希望能快些将堆积的政事处理完毕,等到眼疾痊愈之后便可去济州接施玉儿,只是他的期待如此,可实际上每日里要处理的事情却是令他不得任何空闲,一直到两个月过后,在京中的事情处理一个囫囵,他的眼疾也终于痊愈。
眼疾的痊愈来的并不突然,他每日都会看的更加清楚一些,只是这般完整清楚的感觉却是感觉很久未有。
沈望渊带着新制的玉笛来找他,见他眼中的神采,激动到就连笛子摔在了地上都毫不在乎,冲到他的面前,颤声问道:“哥,你的眼睛好了?”
“好了,”沈临川触着案上的宣纸,又虚虚地抚了一下自己的眼睫,答道:“完全好了。”
“好了就行,你一直都看不清楚,我还以为毒逼不出来,可如今你好了,我也就放心了,”沈望渊左右看了一遭,却发现这个院子实在是冷清得很,没有人与他分享喜悦,于是又往院子外跑去,喊道:“我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
如今已经二月,开春。
沈临川对于疾愈这件事仿佛并没有过多的激动一般,他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便回到屋内,寻出他离开时施玉儿为他准备的包裹,他将包裹打开,里面装着两套换洗的衣裳,和两双鞋。
鞋底纳的很厚,但走线却是有些歪,能看出制作人的手艺大抵并不那么精湛,沈临川抚着鞋面,眸中溢出一丝柔色,这是施玉儿为他纳的鞋。
睹物思人便是这般,他每每方得闲一会儿,便会触着关于她的一切物品,幻想着她可能的模样,只是他从来念不得一个真切,故而也让期待与思念更加满溢。
还未等他多留念半刻,宫中传来消息,让他即刻入宫。
沈临川将包裹收好,换上官服后便策马往宫中去,他的发一丝不苟地束成一个冠,薄唇微抿,极俊秀的眉眼上都渡着一层冷意,周身气度显得冷峻且不可接近。
丞相府的官邸占了足足一条街的位置,他策马只需半个时辰便能从朱雀门入宫中进宣政殿。
郭公公早便在宣政殿门口等他,见他来,忙令人将门打开,然后唤道:“沈相,皇上在殿内等您。”
偌大的殿内没有一个伺候的人,他进入时皂靴在地面发出的声音竟然都显得清晰,沈临川眉间微微蹙起,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将袍一掀,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走近。
走近内殿,他看见小皇帝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而他前方的桌上放着一个锦盒,小皇帝的唇色青紫脸色苍白,好似受了惊吓,此时更像是强装镇静坐在那儿。
沈临川的目光在锦盒上落了一瞬,然后启声道:“陛下。”
“沈相、沈相,你终于来了,”小皇帝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往沈临川的方向跑来,发髻冠已经斜歪,险些被袍子绊倒,他抓着沈临川的手,结结巴巴说道:“锦盒里、锦盒里……是秦、秦勉的头颅!”
此时本应该在流放路上的秦勉为何会出现在此,沈临川蹙眉看去,锦盒的底部有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此时锦盒的盒子放在一旁,他在此处可以窥见盒内的一些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