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过年(第2/3页)

白殊也跟着劝了几句,劝不动,只得让冯万川去挑最好的房间收拾。

谢煐头一回在家中过除夕,厨子使出浑身解数上了许多好菜。

一殿十个人也不拘座次,将案几围成一圈。除了张峤和贺兰季南是独自一案,谢煐和白殊、葛西尔和伊落、薛明芳和贺兰和、卫国公夫妇都是两人同案,热闹热闹地吃酒说话。

众人相互敬着酒,说着种种趣事。

讲到兴起处,葛西尔还下场跳了支舞,伊落掏出羌笛给他配上一曲。

卫国公被带起兴致,直问谢煐府里有没有琵琶。

谢煐只得让冯万川开库房翻出一把。

卫国公也不挑,自己调过弦,嘈嘈切切地弹奏起来。

欢快激越的曲调中,众人眼前仿佛浮出一幅塞上欢歌图,高歌的儿郎、起舞的女郎、欢笑的孩童尽在其间。

白殊靠到谢煐身旁低声道:“难怪说卫国公的琵琶曾是京中一绝。”

谢煐同样低声回道:“听闻有一年泰粟使者在宫宴上大放厥词,结果被外祖一曲琶琵吓得丢了魂,当场脚软瘫在地上。”

就在他们身侧,老夫人看着两人喁喁私语,笑得甚是欣慰。

不过,卫国公并未强撑,尽兴之后觉得倦了,便与老夫人先去休息。

年轻人们精力好,一同谈笑着守到子时,相互贺过新年,方才散去睡觉。

*

第二天元日,白殊不得不早起。

这天的活动和冬至相差不大,祭祀、大朝会、宫宴,一整天不得闲。

在去往内城的马车上,谢煐搂着闭眼打盹的白殊,有些心疼地道:“昨晚该让你先回去休息的。”

白殊打个呵欠:“没事,和大家一同守岁我开心。”

谢煐想起他家里情况,估计往年白殊就算回齐国公府,也不会和那一家子人一同守岁。他甚至不如有两个伴读陪着的自己,身边只有一个小厮和一只猫。

思及此,谢煐怜惜在白殊额侧一吻:“往后每一年,我们都会一同守岁。”

白殊微微睁眼看他,笑着回一声“嗯”。

马车来到社稷坛,白殊依旧搞特殊,裹着狐裘斗篷等吉时。

和冬至有所不同的是,这次还有一人与他和谢煐同排——他们对面站着国师。

国师头戴玉莲冠,身着鹤氅,手持拂尘,目不斜视地站着,看也未看两人一眼。

白殊想起第一次在皇宫里见到国师之时,对方也是如此,想来该是在外便特意摆出这副不与旁人亲近的模样。

吉时到,嘉禧帝登坛。

这次也和冬至那日相同,由谢煐和白殊来念祭文,再呈给嘉禧帝焚烧。

不过,在最后的阶段出现了点怪事。

嘉禧帝带头插香之时,刚把香插进香炉,三支香却同时折断倒下。要不是他抽手得快,都要被香头烫到。

主持祭祀的太常寺卿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再递上三柱香,又把断香收走。

嘉禧帝沉着脸接过,再次插进香炉中。

这回香没断,但三柱香同时熄灭。

嘉禧帝冷眼一瞥太常寺卿,甩袖而去。

太常寺卿心中叫苦,却又无法补救,只得按着流程让国师登坛上香。

国师上过香,也转身离去。

白殊立刻听到后方群臣发出阵阵私语声,但此时轮到谢煐和他上香,也就按耐下来。

祭祀结束,在坐车去往北辰宫的路上,白殊才问起刚才那阵议论之声。

谢煐解释道:“往年国师上完香便会留在祭坛上,待所有人都上过香离开,国师会进行卜算。卜算时间一般是一到三日,不过去年格外长,五日方有结果。”

白殊这才想起,去年刚穿来的时候,的确听知雨说过这回事。

“那今年他怎么回去了?”

谢煐:“以前传出过一种说法,一旦在卜算中得出谶语,那下一年国师便会失去卜算国运的力量。也可能是前一年透支了,未能恢复过来。只是得出谶语的时候极少,这也是大家头一回遇上,大概是因此才会议论几句。”

白殊点点头,又道:“对了,刚才我看有三柱香是灭掉的。是天子的香吗?”

谢煐颔首:“正当中的三柱,是他的。”

白殊:“先前他第一回 上香,是不是还断香了。”

他在坛下,隔着高高的阶梯看不真切,只看到太常寺卿递了两次香。

谢煐目力好,肯定地道:“断了,所以太常寺卿才会再次递香。”

白殊摸着身旁黑猫的背毛,轻笑道:“似乎是个不怎么好的兆头啊。”

元日之后,是长达十五天的假期,直到过完上元佳节,各衙署才正式恢复办公,期间只会处理一些紧急事务。

白殊的日子还是照样悠闲地过。

谢煐不用上朝,早晨便陪着白殊一同晚起,先醒了就躺在床上看那个浩瀚书库里的各种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