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靠近(第2/4页)

谢煐闭闭眼睛,转过身,脱了衣服泡进浴桶里。

安静的浴室里只偶尔响起轻微的水声。

谢煐没泡多久,听到那头突然哗啦一声,便知白殊出了水。

他也紧跟着从浴桶中出来,靠着擦身穿衣来克制自己再往屏风看的想法。

当他拿起中衣,刚套进一边手臂,背后就传来白殊的声音:“原来这就是‘黑龙’……”

谢煐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又继续将中衣穿上,遮住从左肩向背部延伸的黑色胎记。

在中衣外再加一件宽松的常服,谢煐转过身,见白殊带着放松的神色等在门口。

他一边整着衣袍一边走过来,状似随意地顺着白殊刚才的话道:“如此说来,我还未曾问过你身上可有‘火凤’。”

“还真有。”白殊伸手按上自己右后腰,“殿下要看吗?”

谢煐目光停在他手上,眸色渐渐转沉,暗暗深吸口气,才道:“罢了。”

两人一同回到卧房中,一眼便能看到,挂满红绸的金丝檀木床边,趴着只脖戴小红绸花的黑猫。

白殊笑着过去将小黑抱起,给它解下脖上的花:“怎么连你也没逃过被打扮的毒手。”

小黑甩着尾巴:“很多人结婚时会给光脑换新婚主题,这就当我用个限时皮肤吧。”

白殊揉揉它的小脑袋,转向谢煐:“小黑习惯和我睡。”

谢煐点个头,吩咐冯万川:“让人取个蒲团来。”

时间还不算晚,两人各自看了会儿书,才洗漱就寝。

枕着并蒂莲枕头,盖着龙凤呈祥喜被,白殊闭着眼,却没什么睡意。

以前他参加过几次同僚和朋友的婚礼,有办得隆重的也有办得简单的,但他都没什么感触,还曾被好友笑话“等你结婚时,不会参加自己的婚礼都没感觉吧”。

现在看来,还是挺有感觉的,难怪有句话说生活需要仪式感。

可惜这婚礼包含了太多东西,却唯独没有爱情。

白殊的脑子里胡乱想着些有的没的,就听到身旁谢煐低声问:“睡不着?”

他睁开眼,侧过头去,见谢煐也向自己微侧着头。黑暗中看不清脸,不过他知道对方在看着自己。

白殊干脆侧过身,靠到谢煐身边抱住他一条手臂,叹道:“还是这样好。规规矩矩地仰躺我睡不了,而且只能盖一床被,肩膀这块也会受凉。”

五月上旬的夜里,若是火力旺的人,不盖被都无妨。可换了白殊,盖不严实他还会受凉。

谢煐抬手给他扯好薄被子:“你这是天生体弱?难产的孩子都这样吗?”

白殊感受着谢煐身上传来的热量,舒服地闭上眼:“不是,我中过毒。”

感觉到谢煐瞬间紧绷,他轻轻拍下怀中的手臂:“已经解了,养几年能慢慢养好的。”

谢煐缓缓放松,又问:“是你继母?”

“嗯,这仇我会报。”

白殊不想多说这个,转了个话题:“对了,拜堂的时候,卫国公夫人怎么突然下来和我说话?搞得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安排……”

谢煐沉默片刻,才道:“我对外祖父母说了我们合作。”

“我知道,但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谢煐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卫国公,这些事必然不会瞒着。

再是片刻的沉默,白殊都觉得奇怪了,谢煐总算开口:“外祖母喜欢你这类的晚辈。”

白殊不解:“我这类?”

谢煐的话慢慢变得流畅:“薛家世代都是武将,就连家中女儿,也是摔打着长大。我娘当年出嫁之前,同样提刀能战。外祖母大概是看多了糙男儿,对你和章臣这类乖巧的男子就稀罕些。”

白殊失笑:“我哪儿乖巧了。等她知道我的性情,怕是要失望。”

谢煐脑海中突然闪过初次见到白殊之时,他那个挑衅的笑,以及两人滑下山崖之后,白殊的强硬与不客气,禁不住微扬起嘴角。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白殊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变成绵长的气息。

谢煐闻着他身上传来的,和自己所用的香皂同样的,淡淡茶香味,回想起先前和外祖父母见面的情形。

老夫人纵然巾帼英雄,见到谢煐也感伤地含了泪。

“殿下像你娘。你娘也是这般眉眼,还爱板着脸,反倒是先帝总温和地看着她笑。”

谢煐不知如何劝慰,只能静静听着她说。

老夫人忆起当年,倒起慢慢露出笑容:“深宫苦,我们并不想她入宫。奈何,先帝就是打动了她。她与先帝伉俪情深,纵然短暂,也过得幸福。”

说到这里,老夫人拉起谢煐的手:“当年生下你后,你娘曾与我说,她什么都不求,唯愿你能平平安安,将来也和先帝一样,寻到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惜……”

旁边卫国公看不得老妻伤心,但也知这种事劝不来,越劝反而越难受。不过他和老妻一同过了这么多年,打岔的法子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