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4页)

江晟含糊其辞:“快了,快了。”

闻言,席中人不再多问,开始谈论中曲青楼和新来的胡姬......

“谢二,昨天你带的梨花春,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江晟道。

“西域来的药,有一点助兴效果。”席间谢二笑道,他是户部侍郎之子。

“小侯爷,这药如何?”

江晟警告:“没有下次了,还好昨日六郎没来,如若要是他吃了你这酒,你父亲都保不住你。”

谢二不甚在意,哪有这么严重?他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谢二说着,瞄见对面席位上一言不发的贺兰敏,昨日没算计得了贺兰敏,委实让他不太开心。

他清了清嗓子,佯装调侃道:

“不知贺兰君觉着梨花春如何?咱们状元郎昨夜匆匆离去,可有碰上什么温香软玉?还是惦记令妻?据说贺兰君的妻子国色天香,也难怪贺兰君半月不见踪影,甚而如柳下惠,弃满堂佳人不顾。”

“想必贺兰君和令妻关系融洽,说来还有我的助力?贺兰君不感谢我?”

此话一出,引起了席上吃酒说笑的少年注意,不由纷纷注目于贺兰敏。

顺着众人视线,便见静坐的贺兰敏,穿月白襕袍,浸霜袖角下露出一截削瘦冷白的手腕,手正旋晃杯中清酒,肤色滑光。

似乎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贺兰敏抬首,嘴角噙笑,风流蕴藉,温润高雅。

他睨眼对面正在吃酒的谢二,目如寂寂黑夜,似无欲无求,淡然如水。

“酒不错。”声线温和。

贺兰敏食案侧的胡姬一听,忍不住笑,弯腰作势要给贺兰敏再斟一杯酒。

“郎君,奴再给你添酒。”声线婉转妖媚。

貌美胡姬穿的是低胸衫裙,她一低下身,雪沟深邃,风光一览无余。

贺兰敏一个渗凉的眼风制止了她不老实的行为。

下一刻,贺兰敏对谢二淡笑,眼中却没几分笑意。“不过,谢二,这是我的家事,我没有外传的喜好。”

谢二愣了下,额角无缘无故冒出冷汗。

“不过,确实要感谢一下你。”贺兰敏神色如常。

谢二旋即肩膀松懈,大笑,掩饰自己适才失态,“看来我的确事做了件好事。”

席间附和者皆笑起来,难得看到矜贵的贺兰敏同人道谢,不为一件稀奇的事。

江晟搞不懂贺兰敏,“......”

突然,一个仆从进江晟身,低头耳语。

江晟拔高声音道:“诸位,大王到了。”

众人翘首以盼,无意识屏住呼吸。

先见一抹带着浓郁杀气的绯红。

在座之人呼吸一窒,大气不敢喘一下。

来人身形颀长,穿绯红窄袖翻领袍,腰系玉质蹀躞带,足踩金丝滚边鹿皮长靿靴,走姿散漫不羁,脚步生风。

禹王姜钦玉撩起眼皮环顾左右,一张脸自半明半昧间显露。

五官昳丽,貌若好女,深目高鼻。

近看,一双深绿碧眼,漾着笑意,眼尾卧一粒殷红泪痣,样貌极具攻击性。

在他身上有种诡异的割裂感,看着压迫感十足,可又觉着无害。

钦玉母妃是西域进献给先帝的贡女,受宠一时。

周遭安静。

贺兰敏搁下酒盏,循迹望去。

半空斜月倾斜而下,贺兰敏沐在溶溶月色中,与钦玉对视。

钦玉咧开笑,贺兰敏回以一笑。

对视片刻,钦玉收回视线,笑吟吟看向众人,热情道:“怎么还不开宴?”

“六郎,这不是等你吗?”江晟起身迎接钦玉。

“既然来了,快快入座吧。”

上首的位置一直空着。

钦玉阔步而上,撩袍斜坐,靠着凭几,双腿抻平,笔直修长,坐姿慵懒随意。

旁边灯盏立满蜡烛,烛火悦动。

他镀着暖光,长眸微眯,骨节分明的手托着下颌,冷白润泽在他下巴尖儿打着旋儿。

座下之人终见禹王,心下欣喜,欲意献殷勤,在禹王面前混个脸熟,可一抬头,乍见禹王那副随意而危险的模样,什么话都咽下去。

江晟挥手,吩咐仆从开宴。

不一会儿,便有排列整齐的新罗婢自薄雾中出现,她们端着美酒佳肴过来,摆好酒菜,悄无声息退下。

紧接着是身段曼妙、穿着薄纱的胡姬款款入场。

歌舞升平,鼓乐齐鸣。

“六郎,怎么样?”江晟问。

钦玉先闻了闻味,才大口吃掉叉子上的羊肉。

再吃口酒,钦玉眨眨眼,点评:“可以下咽。”

他哥安排的洗尘宴,东西难吃不说,在场的人都丑得不堪入目。

是以,钦玉更喜欢江晟精心策划的宴席。

吃着吃着,钦玉想到什么,遂偏头,歪着脑袋笑眯眯开口。

“迟砚,听说你娶妻了?什么时候的事?”

迟砚是贺兰敏表字。

贺兰敏端杯回敬,道:“半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