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页)

珑月一惊,柔缓的眉扬起,连眼睛都瞪的圆圆的。

她心里道定然又是齐大人告状了。

虽然是她不该跟京城的官抱怨那些有的没的,可她以为二人间这大半月的相处,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已经熟悉了,熟人间也该替自己藏着几分才是。

珑月唇畔微颤,一颗心砰砰跳,她皱起鼻子说:“太后明鉴,臣女才不是不愿意来京城,我是不乐意坐马车罢了,马车又慢又颠。可齐大人却说女子骑马坏了规矩,不准我出来骑马,不准我露头,说贵女抛头露面不合规矩,京城真有这么多的规矩吗?”

珑月立刻将锅甩给背后告状的小人。

她入宫前可是亲眼所见,京城多的是抛头露面的女子,自然知晓自己是被那位齐大人骗了一遭,说什么叫她学京城贵女,带着帷幕出轿见人。

太后听了自己那侄孙这番作为只觉得好玩,心里估摸着是齐镜敛嫌这孩子太过活泼,才扯出什么不准在轿子里露头的规矩。

太后说:“哪有那么多的规矩,是那孩子胡言乱语呢。既是他说这样的话,便该罚他给你这个丫头牵马去。”

珑月才不想齐镜敛给自己牵马,她左右为难之际听太后与晋陵长公主道:“这几日你便先留在哀家宫中小住些时日,等珣儿回来再回燕王府也不迟。也留着安乐这个活泼的孩子陪着哀家,叫哀家解解闷。”

晋陵多年未见太后,未曾尽为人子女的责任,本也有此意,自然是允诺下来。

便在这一锤定音,珑月已经被定下了她未来的住所。

...

皇太后的仁寿宫不止一处宫殿,内中洋洋洒洒七八座殿宇屋舍,内里有花园、喷泉、还供着一处佛堂。

珑月便是被安置在偏殿东暖阁内,只是禁中有禁中的规矩,外宫的婢女皆是不能入内。

那些随她从朔州来的宫婢如今都先往宫外燕王府伺候去了,伺候她的则是太后宫里派遣过来的几名宫人。

本就人生地不熟,如今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此后几日里,珑月每每在自己殿里用过早膳便去给太后请安,再陪着老人家用茶,有时候遇到几位公主过来请安,便互相唠叨几句。

才在宫中小住了两日,已经无聊到骨头都松散了。

这日仁寿宫中,珑月去时浔阳公主也在。

珑月与浔阳公主年岁相近,入宫小住这两日,也只能同这位每日清晨往仁寿宫请安的浔阳公主还能说上几句话。

后宫中母凭子贵,子却也凭母贵,一个公主且生母位份不高,浔阳公主在后宫中不算是得宠的存在,却也因为性格温婉柔顺,不争不抢十分得太后疼宠。

这位天家贵主,生的长眉妙目,容貌清丽,着曲领月蓝中衣间色花裙,简洁刀髻,气度娴雅。

浔阳她甚至十分客气的起身去迎从殿外走进来的珑月。

“安乐来了。”

珑月入内便见到有个男子的轮廓身影挡住了花窗透过的光,显得格外高大,她猛地一喜,什么都没想起,便已经提着裙跑两步过去。

跑到跟前见那男子回头来,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她阿兄,珑月悻悻然地停下脚步。

五皇子看了眼珑月那张明显失落的脸,长睫低垂,脸颊染着薄红,眸中氤氲着一层朦胧水色,显得无助而可怜。

便是往日里再是沉默的五皇子,此刻也忍不住低了几分嗓子,问她:“郡主这是怎么了?”

珑月心中觉得很委屈,有那一刻,她瞧着五皇子的背影,还真以为是她的阿兄回来了。

她闷闷道:“没事。”

晋陵长公主斜靠在榻上,见珑月眼下青黑,便对她道:“昨日可是睡的不好?”

珑月说不是,她去问晋陵长公主,“公主,我阿兄何时回来?”

晋陵长公主便说:“约莫便是这几日。”

倒是太后稀奇起来,“珑月这孩子倒是与她阿兄感情好。”

珑月说:“那是自然,我阿兄待我最最好了,我若是不与他感情好,还能与谁感情好?”

这话说的,倒叫太后并两位公主都面色微变。

她们这皇室、都是子女众多。莫说是这等不同母的兄妹,便是那等亲生兄妹,也不见得几日能见上一面的,又能有几分感情?

便是连太后,对她的几位亲兄弟也感情冷淡,反倒是对着同族姐妹多有提携之心,约莫心中是觉得同病相怜吧。

晋陵长公主叹道:“这孩子自小便是由着珣儿教养,骑射读书皆是她兄长手把手教的,她平日在王府时便喜欢骑马,都是由珣儿那孩子纵着的。”

“怪不得这两日瞧着安乐妹妹气色差,是不是将人关在这宫里,软了骨头不成?”浔阳公主笑起来。

太后道:“这有何难的?明儿个叫老五和浔阳带你去北苑骑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