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5页)
勉强有个人样了。
她尽量用头发挡住脸上的伤口,穿过街上欢乐庆祝的人群走到电影院,用喻宜之发她的券码兑了电影票,低着头去检票。
检票员挺奇怪:“马上放完了,这时候进去也看不到什么了。”
“没事。”
撑住一口气往里走,脚步有些踉跄。
终于坐到放映厅软椅上的时候,漆月不敢扭头,悄悄用眼尾隔着两个座位瞟过去。
真好啊,喻宜之就在那里。
银幕的光洒在她脸上也像月光,让她整个人罩上一层近乎圣洁的光晕。
和一整晚的肮脏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是不是只要喻宜之离她远远的,世界就能静好一片,就能毫不留恋的越飞越高。
大头总说她不值,在喻宜之曾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后,曾经她也觉得不值,所以恨了喻宜之七年。
可是现在瞟着喻宜之沐浴在光下的侧脸,她又觉得值不值的,也没那么重要。
其实她早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想清楚这件事了——喻宜之骗了她又怎么样呢?
敌不过“心甘情愿”四个字。
电影结束得好快,已经开始跑字幕了。
漆月双手插在卫衣兜里,盯着银幕,知道自己该走了。
她的头发半干不干,挡着眉角的伤口,还有她的卫衣和牛仔裤,拧不了太干的雨水已经把红绒布的座椅浸湿。
可她就是坐着迈不动脚,心里只想着:这是她和喻宜之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了。
为什么电影不能长一点,演满三个小时,四个小时,一千个小时?
就这样一直演下去,行不行?
直到喻宜之站到她面前,她脑子里想的还是:我该走了。
直到喻宜之浑身发抖的把她扔进出租车,她才反应过来:真的应该早一步先走啊。
明明喻宜之手指上还沾着甜甜的爆米花味,就这样被她身上森然的雨气,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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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宜之还真的放任着漆月不去住院,每天捂着肚子弯腰驼背在她面前走,好像存心要给漆月一点教训。
但她又给漆月煮粥,给漆月换鞋,给漆月擦身体,给漆月洗内裤。
和七年前尚未分手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几天她都让漆月睡侧卧,有天漆月已经躺下了,喻宜之推门进来拿一份文件。
“喻宜之。”漆月缩在被子里小声叫她。
喻宜之低着头不看她,脸被床头柜的暖黄灯光映亮,翩跹的睫毛看上去有些忧伤。
“你今晚可不可以陪我睡?”
喻宜之终于瞥她一眼。
“不是那种睡。”漆月想起喻宜之上次折腾她的样子心有余悸:“就是单纯的……睡。”
喻宜之:“我要工作。”
漆月咧下嘴:“哦,也是。”
喻宜之呼了口气,放下文件,钻进被子,关上台灯。
漆月这时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艰难的翻个身背对喻宜之:“晚安。”
一片黑暗中,喻宜之在被子里向她靠拢,抱着她的背,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喻宜之冰凉的吐息打在她耳畔:“怎么会开口让我陪你睡?”
黑暗让人放松戒备,漆月说了句实话:“因为不到三个月你就要走了,我不想留什么遗憾。”
“我不想以后想到这个夜晚,想到我没开口叫你陪我睡,而感到后悔。”
喻宜之声音里那点暖意消失了:“因为我不到三个月就要走了是吗?”
漆月不说话。
喻宜之:“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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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夫人知道漆月受伤,直怪她非要做这老城改造项目太莽撞。
又怪漆月不把这事告诉她,漆月笑:”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只要我想做老城改造,总归是要闹这么一场。”
钱夫人嘴上怪她,到底还是心疼,这几天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喻宜之则是维持常态,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傍晚,漆月正在给漆红玉念新闻,听到门口有动静。
她慢慢挪到门边,以为是喻宜之给她点的外卖。休养几天后她身体已经好多了,简单煮个粥拌个小菜其实没问题,但喻宜之坚持点外卖。
没等她开门,门却自己开了,露出喻宜之清冷的一张脸,手里拎着打包盒。
漆月:“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今天下班早?”
喻宜之“嗯”了一声,把打包盒递给她。
漆月放到餐桌,打开,是很香的淮山排骨粥,但只有她和漆红玉两人的分量。
刚才喻宜之进侧卧去了,关着门,漆月走到门口敲两敲:“喻宜之,你不吃晚饭么?”
喻宜之打开门出来,换了身衣服,刚才进门时她穿着精致利落的职业装,这会儿换成薄薄的廓形薄羊绒大衣配白色阔腿裤,有种不太常见的温柔感觉。
“你还要出去?”
“嗯。”
喻宜之走到门边,换了双白色中跟小羊皮鞋,拎起爱马仕拿起保时捷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