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八章 怎么才能投靠?(第2/3页)
最后关于如何投靠秦中堂这个问题,沈知府还是没有头绪,只能怏怏不乐的回到府衙去。
也不能怪谁,只能怪自己一开始误判了形势,总想以和稀泥的身份出面。
沈知府刚在后衙坐定,翻看今日公文时,就听到门子禀报说:“府学的谢教授来了!”
这让沈知府有点诧异,盖因府县学校的教官虽然地位不高,也没什么实权,但毕竟教官身份要端着,轻易不到府县衙来拜见。
随即府学的谢教授被门子带了进来,慌里慌张的说:“大事不好!”
看到谢教授这模样,沈知府脑门子顿时就有点疼。
但凡是个经验丰富的地方官,就能判断出来,能让教官这么慌的,除了学校生员也就是秀才联合闹事,还能有什么?
众所周知,大明中期以后,地方生员势力,尤其是科举鼎盛的地方,就跟马蜂窝差不多。
他们依仗政治特权,动辄聚众闹事,让官府都吃不消,抓也抓不了,动刑也动不了。
而官府往往碍于“优待读书人”的政治正确,面对聚众作乱的读书人束手束脚。
专门有个名词叫“破靴阵”,就是形容这种现象的。
在历史上,真有些官员都被闹事的秀才围殴过,甚至还有堂堂的封疆大吏巡抚被逼的跳墙而逃。
“这又是怎么了?”沈知府很不想问,但又不得不问。
谢教授连忙说:“刚才府学和县学都在串联,互相传话说为了遭受不公的杨承闵杨同学,明日要去公馆闹一闹!”
在今日在接风宴席上,十分敢说、直接指责秦中堂的年轻人杨承闵,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是他结局不太美好,据说要被秦中堂免去功名、终身禁考了。
谢教授继续说:“不只是杨承闵遭受不公的事情,还说同时要抗议秦中堂意欲在宁波倒行逆施、搜刮民财!”
沈知府又问了个关键问题:“是谁在串联?”
谢教授显然也是打听明白了,很准确的答道:“是陆家的陆孟观!”
沈知府苦笑几声,又跳出个陆家的人。这样杨、陆、张、屠宁波城四大家族的人,都轮着出来了一遍。
四大家族里,杨和陆有联姻,所以杨承闵遭遇不公,陆家的人跳一下也正常。
再说近年来风气如此,地方势力如果对官府不满,煽动读书人聚众抗议的事情,也时有耳闻。
四大家族在本地豪族里之所以拔尖,就是因为同时也是读书科举世家,动用破靴阵来对付秦中堂,完全也在预料之中。
谢教授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沈知府本来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听到谢教授的询问后,下意识地说:“甚好!天赐良机也!”
谢教授迷惑不已,这知府很不对劲!
沈知府自知失言,连忙挥了挥手,“本府知道了,你且下去!”
但谢教授还没有走出门,又被沈知府叫了回来,而后沈知府又问道:“在府学中,你可有信得过的生员?本府要找三五个办点事,但请放心,是好事!”
同时沈知府又打发了亲信长随,去公馆向秦中堂通风报信。
及到次日,果然有大批秀才开始在府学聚集,还有很多凑热闹的童生。甚至童生参加这种读书人活动,比有功名的秀才更加积极。
在宁波府这种科举发达的地方,生员数量本来就多。而且宁波城又是府县同城,同时有县学和府学,生员秀才数量起码数百人。
再加上数不尽的童生,那所谓“读书人”的数量就更多了。
到了上午时候,府学这里便已经聚集了二三百读书人。
府学的头号“学霸”陆孟观,站在明伦堂前檐下,朝着聚集在此的同道们慷慨激昂的说:
“杨承闵何错之有?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别人不敢说的话,就遭受巨大不公!我们岂能坐视不理,誓要讨个公道!”
阶下几个好友一起鼓掌,把气氛带了起来。
人群里又有人叫道:“我听说秦中堂到宁波来,只为敛财二字!我们读书又为何事?如果不能为民请命,也枉为读书人了!”
在集体正义的气氛下,个人情绪是很容易被带起来的,当即众人就出了府学大门,朝西而去。
宁波城里,大部分衙署都在西北,唯独府学在宁波城的东北区域。
气势汹汹的准备前往公馆抗议的读书人们,才走到巷口,便看到有个官员堵在了巷口的正中间。
大部分读书人都认识的,不是全宁波府的父母官沈知府又是谁?
很多人敢于盲从,但却不敢冒尖,见到父母官亲自拦道,就缩到了后面去,不敢与知府老大人对线。
唯独真正有底气的人,才赶上前去,比如这次读书人聚众抗议的领头羊陆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