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6页)
延平帝都被他这火热肉麻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向朕禀告吗?”
庸郡王这才回过神,用力点了点头,先环顾了四周一圈,然后低声道:“父皇,兹事体大,儿臣想与您单独说。”
延平帝挥退了伺候的人,只留下了邬川:“现在可以说了吧!”
“儿臣怀疑太子想在中秋节这天逼宫!”庸郡王语出惊人。
延平帝怒目圆睁,震惊地望着他,一时竟忘了言语。
还是旁边邬川手里的拂尘落地的声音惊醒了他。
“你有什么证据?”延平帝目光死死盯着庸郡王,声音不怒自威,“老三,你可知道,陷害太子可是大罪!”
邬川也赶紧捡起了拂尘,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地望着庸郡王。
延平帝压迫性的视线如有实质,庸郡王有些顶不住,扑通一声跪下:“父皇,儿臣如今已是个废人,陷害太子于儿臣没有半分好处,您且听儿臣一一道来……”
他将最近发现的疑点,又将从俞开诚那儿打听的消息如数禀告。
“儿臣也没有切实的证据,但今年的中秋节确实有些反常,还请父皇明察。若是儿臣多疑,冤枉了太子,请父皇责罚,若万一……不幸被儿臣言中,也能保父皇平安,儿臣甘愿冒这个险。”庸郡王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延平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没错,老三现在这样,即便太子倒下,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他实在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陷害太子。这事要老大做的,都还能说得过去。
哪怕庸郡王的嫌疑不大,但这么大的事,延平帝也不可能仅听他这一面之词。
延平帝当即让邬川去召几个亲信进宫。
在这段时间,他又详详细细地问了一番庸郡王。
庸郡王知道延平帝不怎么信他,他道:“父皇,不若这样,您暗中防备着,不要宣扬,这事若是假的,自然是最好,也不会伤了您与太子的和气。但若有个万一,也能有所防范,不至于太被动。”
延平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很快禁军、御林军的统领,还有几个延平帝信得过的将领,都进了宫。
延平帝单独见了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很快几人相继出宫,到了下午,又陆续进宫,守在外面的太监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但听到内殿传来砸东西的声音,显然延平帝极为震怒。
这消息很快也传入了东宫。
太子按住眼皮子,有些不安地说:“袁詹事,你说,父皇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袁詹事也不确定,但太子这样子,显然是打了退堂鼓。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对太子说:“殿下,箭还未发,一切都还有回头的余地。臣知您心中所忧,不若殿下请辞,以后像宣王一样,纵情于山水之间,兴许往后的数十年能够喜乐安康。”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这时候,太子还优柔寡断,袁詹事也不得不承认,在杀伐果断和心计谋略上,太子远不及晋王。
不过到底君臣一场,太子若是萌生了退意,他也不会勉强,帮太子尽力擦干净这次屁股已是他能为太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太子望着院子中被秋风吹起,随风漂浮的树叶,一片又一片,有的落在假山上,有的落在池塘中,还有的落在青石板路上,被路过的宫娥一脚踩下。若是现在收手,他就如同这些随风飘散的树叶一样,身不由己,后半辈子都只能任人宰割了。
依他这些年跟晋王之间的恩怨,他的命运只怕连这些落叶都不如,别说宫娥,到时候恐怕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踩他一脚。
想到余生都要跪在晋王面前,祈求晋王施恩,才得以苟延残喘,他便觉得窒息。
“不,就按原计划进行。”太子闭上眼道。
袁詹事点头:“是,殿下别担心,臣会叮嘱下面的人保密,现在知道的也不过几人,消息应还没走漏。”
底下的士兵,安排进宫里的内应,都只接到了任命,但具体要他们做什么,这些人只会等到中秋节那天才会知道。
太子的心稍安,道:“有劳袁詹事了。”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中秋佳节如期而至,当天文武百官、宗室勋贵,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纷纷进宫,参加宫中举办的这场盛宴。
中秋宴是在元庆殿举办的。该殿院子颇大,如今已经布置好了,院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院子正中央是一座半人高的舞台,专供歌舞伎、杂耍、戏子等表演的舞台,舞台四周是帝后妃嫔王室宗亲和文武百官宴席的地方。
延平帝和钱皇后以及后妃自是坐在最尊贵的北边,然后依次是宗亲大臣们,职位高又受宠的坐得最近,依次往后排,那些品阶不高,又不得圣宠的只能坐在最末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