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6页)

哐当……

容建明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子岳:“公子说多少斤来着?”

刘子岳重复了一遍:“二十万斤,总共有两艘船。”

容建明这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苦笑道:“七公子,这么大量的棉花我吃不下。”

银钱倒是能想办法凑齐,但是他家的仓库装不下这么多棉花。而且如此大的量,今年肯定卖不完,那就得砸在手里。

刘子岳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容老板可有信得过又对这个感兴趣的人?”

容建明想了一会儿,叹道:“如果我联合朋友,当然可以吃下公子这两船棉花。但公子应该也知道,我们容记布庄只做本地的买卖,这么多棉花,一年松州也消化不完。因此我建议公留一船在松州,另一船继续北上,去京城。那边的棉花比松州还贵,而且需求量也更大。”

松州虽然有几十万人,但也不是家家户户都做得起棉袄、棉衾、棉衣的。更多贫民还是只能穿几钱银子一匹的麻布,用稻草、柳絮、芦花、木柴之类的取暖。

刘子岳不想去京城,一是京城太远了,这一去来回至少得多花一个多月的时间。二是怕被他那些权欲熏心的哥哥们盯上。

“江南这么大,除了松州附近还有不少州府,又何必舍近求远呢?”刘子岳停顿片刻道,“容老板要是有合适的人可介绍给我,若是没有也无妨,我再想办法找找其他人。”

他手里还有好些个备用人选呢。

容建明略一思索后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李记商行。他们商行有十数艘船,长期来往于广州、松州和京城之间,此外也在长江沿线做买卖,生意做得非常大,是我们松州有名的大商人,肯定能吃下你的这批货。”

刘子岳挑眉:“容老板说的李记商行老板可是叫李安和?”

“公子认识?”容建明听出他的语气里的异样。

刘子岳皮笑肉不笑:“岂止是认识,还打过不少交道呢!”

容建明马上明白了,他们之间应该是有过节。不然刘子岳没必要放着认识的人不找,却跑来找他。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说:“也还有其他人,公子留个地址,等我的消息,我找到了合适的人再去拜访公子。”

“那就多谢容老板了。”刘子岳留下了客栈的名字,寒暄两句后告辞。

出了容记布庄,刘子岳并没有急着回客栈,而是走访了当地的布庄、成衣铺,了解了棉花、棉布的价格,确实跟容建明说的差不多。

棉布量少价格很高,而且纺织的水平层次不齐,有些很粗糙不平,倒是色彩都染得很均匀。

而棉花的价格也比较高,大都在两百文左右,大多是从西北、南方等地运来的。

在逛街途中,他们也看到了李老板家的李记商行,位于松州的城中心,店铺很大,足有两三百个平方,朱漆红门,正红色的牌匾,端是阔气。

难怪李老板这么嚣张,原来在松州也有这么大的产业,确确实实是个有钱人。

李老板的这个店铺又分了好几部分,吃的穿的用的各在一处,用柜台分开,隐约有点后世超市的雏形。

其中就包括了布匹和成衣,其规模并不比容记布庄小,难怪容建明会推荐李老板。

刘子岳进去逛了一圈。

他不打算去找李老板的麻烦。

毕竟李老板是这里的地头蛇,还是等他回了广州再说吧。

逛完之后,刘子岳对棉花的价格也有数了,他准备等一天,若是容建明那边还没有消息就去找第二个备选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容建明为了找人接手这批棉花找了松州商场上的许多人,到晚上消息就传到了李老板耳朵里。

李老板听说从广州来的船,二十万斤棉花,姓刘,哪还不知道是刘七来了。

他当即将杨管事叫进了书房:“刘七的船到了松州。”

“啊?这么快?”杨管事悄悄看了看他的脸色,低声说,“老爷,这松州可是咱们的地盘!”

李老板凶狠地瞪了他一眼:“蠢货,广州的生意不想要了?”

杨管事连忙拍了自己一巴掌:“小的鼠目寸光,老爷教训得是,咱们还要回广州呢,不能将这家伙得罪死了。”

不能得罪这家伙,但对这批货李老板还是眼馋得很,不然当初也不会使那么多计谋想压低价格拿下这批棉花了。

“这些棉花落到刘七手里,顶多也就卖个一两百文钱一斤,若是落到我手里,我能给他翻个倍!”李老板很是遗憾地说。

他有船,完全可以把货运到京城再出手,一斤多卖个几十上百文钱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他这次匆忙从广州回来,还有两艘船闲置着,空在码头,完全可以装了这批货北上或是沿江西去,他在这些地方都有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