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烈酒(第3/5页)

吐完站起来,俞锐斜靠在墙上,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与此同时,他眼前发黑,一阵天旋地转。

他刚要摔下去,后腰明显被人捞了一下。

“俞锐...”低沉的嗓音落在他耳后,又一次问他,“你到底在想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俞锐眼睫轻颤。

他挪了两步,走到洗手台前,掬了一捧流水浇在脸上,转头过来的时候,俞锐发梢和脸上都还挂着水珠。

顾翌安站在一旁,白炽灯落下的光线映在他脸上,眸光里满是复杂难辩的情绪。

俞锐单手撑在洗手台,看着他。

水流声‘哗哗’地响着,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俞锐眼里一半是朦胧的醉意,一半是澄澈的清明。

他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抬手关掉水龙头,然后摇晃着走过去,搭着顾翌安的肩膀。

“我等了你一晚上。”顾翌安看着他的眼睛说。

余光里,餐厅桌上还摆放着未动的饭菜和生日蛋糕,俞锐怔了怔,眼里顿时蓄起浓重的湿意:“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顾翌安抬起手,掌心贴在俞锐侧脸,轻柔地摩挲着,“你只需要告诉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因为我吗?”

俞锐嘴唇翕动,摇了摇头。

他没说话,只是仰头看着顾翌安,看他的眉眼,鼻梁,嘴唇,眼神含着无限眷恋跟不舍,像是要把这张脸从此镌刻到自己的脑海里。

指尖带着灼热的温度,他渐渐划过顾翌安紧蹙的眉宇,挺直的鼻梁,还有抿起的唇峰。

而后,他颤抖着嘴唇,凑上去。

酒气在滚烫而炙热的呼吸中蒸腾溃散,顾翌安狠狠闭上眼,任由俞锐吻上他的鼻梁,嘴角还有锁骨。

都不好过,清醒的也好,喝醉的也罢。

压抑和不安越积越多,就像憋着一场未落的倾盆大雨,裹上□□之后,宛如一道闷雷劈开宁静的表象,兜头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俞锐蹭开顾翌安衣领,再要往下的时候,顾翌安抬手按住他的后颈,猛地翻过身将人抵在墙角,捏着他的下巴径直吻了下去。

醉意未消,俞锐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软劲儿,鼻息间溢出一声难耐的呢喃。

大多数时候,顾翌安在床上都是温柔而克制的。

这种克制带着股勾人蚀骨的诱惑,以至于每次俞锐都会不停地撩欠,激得顾翌安情/欲上头,压在他身上的动作因为失控而逐渐发狠。

但是今天,他们一个字都没说,谁都没有半分理智,黑暗和沉默将情绪逐渐放大,最后又全都被抛诸脑后。

顾翌安骨子里的强势和控制欲,在俞锐迷蒙着双眼,脸上皱眉痛苦的表情越多一分的时候,看在他眼里的刺激便多出十分。

两人躺床上浑身都是汗,胸口抵住后背紧密的贴合着,呼吸扫过时,汗毛震颤直立,指尖随意划过的动作就能牵动每一根皮下神经。

呼吸交错,他们深深地接吻,抵死缠绵,欲望犹如晨间陡然漫起的潮水,汹涌而来。

俞锐眼也不眨地看着顾翌安。

看他皱着眉头,伴随低沉粗哑的喘息,眼底渐渐充斥着浓烈的情/欲,眼睫也因焦灼而难耐轻微颤动。

他想记住很多,有关顾翌安留给他的一切,包括他们独属于对方,一遍又一遍契合到彼此最深处的感觉。

初夏的凌晨依旧带着刺骨的冷,落地窗旁的白纱被吹起又落下。

空气中,潮热的□□渐渐退去。

顾翌安掌心贴上俞锐的胸口,从身后抱着他,很轻地啄吻着俞锐后颈。

似是呢喃,又似是梦呓,他说:“鱼儿,为什么我好像突然碰不到你的心了...”

黑暗中,俞锐眼睫颤动,紧紧闭上眼。

他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不敢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直到顾翌安呼吸平稳,渐渐睡着,俞锐才放轻动作,转过身。

窗外电闪雷鸣,再度下起大雨,一道闪电猝然落下,明亮的光线映照在室内,俞锐抬起眼,视线定格在顾翌安微蹙的眉宇上。

他伸手很轻地碰了碰,一点点抚平,而后渐渐靠近。

嘴唇贴上眉心的瞬间,他在心里叫了声翌哥,对顾翌安说:“我把祝福都给你,以后别再皱眉了...”

——

第二天上午,顾翌安醒来时,旁边床上早已不见俞锐身影。他翻身下床,去了客厅,屋里来回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外面依旧在下雨,雨水笔直成线,沿着房檐往下坠。

客厅到露台的玻璃门也没关,木质地板被雨水浸湿,白纱窗帘也被风吹着飘荡,尾端洇着大片透明的水迹。

顾翌安走过去关门,竟意外发现露台上的白海棠,不知何时居然盛放着几朵皎白如雪的海棠花。

这三株白海棠是俞锐辛苦种了好几年才存活下来的,这些年,俞锐养得很精细,但无论怎么养,它们始终不曾开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