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牵连(第2/3页)

我:“……你就姑且当是吧。”

等处理完伤口再想进屋景策却说什么也不让了,皱着眉道:“你现在这样子进去用不了一炷香就得被抬出来,先去睡会儿吧,这儿有我盯着。”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事,睡不着,”我看着景策恳求道:“你就让我进去,我什么也不做,就陪着老相爷。”

景策:“老相爷还没醒,你进去也没用。”

我抿了抿唇:“我就想拉着他点……我拉着他点……让他别走。”

景策沉默了片刻,还是起身让开了。

老相爷的病情直到第二天一早才稳定下来,人虽然没醒,但能吃得进药了。

阿福叔差点喜极而泣,天地神灵都感谢了一遍,头一点地就睡过去了。

送走了那些太医,景策眼下也是一片乌青,这一天里忙前跑后的都是他,眼看着比我还憔悴些,我坐在这儿守着老相爷,反倒有些歇过来了。我道这边我来守着,让他赶紧回去歇一歇。

景策也不勉强,脚步虚浮着往外走。

刚到门口,又跟人撞了。

景策还没开口,撞他那人倒是先开口了:“请问柳存书柳老爷是住这儿吗?”

一听这称呼我就知道是谁了。张伯在大户人家里当过差,礼数最是周到,我跟他提过好几次不必喊我老爷了,可在他看来一家之主不管年纪多大都得喊老爷,跟他拗了几次没拗过,就由他去了。

我开口应道:“张伯,怎么了?”

景策侧了侧身,张伯这才进到里头来,冲着我着急道:“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家门口来了好些人,把小少爷堵在里头了。”

“二狗子?”我猛地站了起来,“什么人?”

张伯:“我也说不好,看着好像是些读书人。我出来买菜,回去的时候就看见家门口堵着那些人,一个个手里头还提着东西。我没敢上去,怕也被堵在里头,就赶紧过来找您了。”

我起身刚要跟着张伯走,又想到老相爷这边,一时间犹豫了。

景策从门口又回来了:“你去吧,这边我先看着。”

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我冲着景策愧疚地点了点头,拉起张伯就走。

张伯所说不虚,我到的时候那些人还围在外头,不过看样子好像并不是来对二狗子不利的,他们手里都提着东西,倒更像是……来送礼的?

有人隔门往院子里喊:“柳州举人贺庭川前来拜会!”

“听闻公子是柳老的义子,在下黔州苏文举跟柳老有一面之缘,特来拜会公子!”

“敢问公子跟老相爷是什么关系啊?”

更有甚者直接喊道:“公子是不是已经保举今科的状元了?”

我瞬间明白过来,这些入京赶考的仕子们入京的第一件事大都是递门贴,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小到知道朝廷动向,大到让主考官高看一眼,这些都不是埋头苦读就能读出来的。大年初一那天我们在苏宅门口撞上的那个大概就是去递门贴的。

当时二狗子正从老相爷家里出来,这才让他们误以为二狗子得了老相爷的青睐,再一打听,就把柳骞的名号也打听出来了,这才成群结队过来,想跟着沾一沾光。

我心里稍安,虽然是他们理解错了,但对二狗子也不是什么坏事,真让他把名号打出去了,说不准真能让主考官多看他一眼。

我知道二狗子看不上这些,也知道要他认下这些不属于他的东西比让他撒谎还难受,但只要二狗子继续这么躲着不应声就行了。

我对张伯说:“你进去告诉二狗子,让他不用管门外这些人,安心读他的书就是,这些人见不着他过些时候就散了。”

张伯点头刚要走,门却从里头开了。

二狗子从门里出来,周围又是一阵喧闹,我心里却蓦地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二狗子腰杆笔直地站在那群人中间,冲他们笑了笑,道:“我想诸位是误会了。”

我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只听二狗子继续道:“我是跟着柳老读过一年书,但算不上是什么义子,更不是什么老相爷保举的人。我叫柳清许,来自牛角山,从小是被玉哥儿收养的,这个名字也是他给我取的,我所吃的每一粒米、每一口饭也都是他给我的。”

先前那个叫苏文举的问道:“玉哥儿是谁啊?”

二狗子笑道:“玉哥儿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他姓柳名存书,是咱们大周的第一神童。”

我心里头哇凉一片。

我忘了告诉他,你玉哥儿在朝中的名声真的不怎么样……

人群中果然哗然一片。

“就是那个逆臣之子柳存书?!”

“皇上不杀他已经是天恩浩荡了,听说他还厚着脸皮硬要进翰林院……”

“听翰林院的陈大人说他在翰林院待不下去了,又赖着皇上把他调到户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