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满园春色(第2/3页)
唇边的话语被封缄,却没堵住决堤的眼泪。
像是小时候摔倒之后突然被哥哥抱起来哄,明明能坚强压抑的眼泪却在对方一声声安抚下溃败。
晶莹的眼泪珠子不断从眼眶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一颗地滑落,略过脸颊,挂在瘦削的下巴,欲滴未落。
又在辛钤怀里掉眼泪了……
也不知为何,每次辛钤抱他,他都忍不住。
仿佛心底最柔软那块隐秘之地被人捧在了手里,珍而重之地爱惜。
明明辛钤从前是那样冷戾清冽的人,如同出鞘利刃,浑身充斥着见血封喉的杀伐之气。
可现在,那双菱形锋利的眼睛里,冷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心爱之人的疼惜、关切……
简直叫人不可置信。
但事实如此。
思及此,燕泽玉耳根悄然爬上热意。
他双手抵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推了推,没推动,反倒被男人更用力地压住了。
少年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有多勾人,波光潋滟的杏眼微微敛着,被泪水染透的密密匝匝的眼睫仿佛雨中被淋湿的蝴蝶翅膀,忽闪忽闪的,每一下都扫过心尖似的。
大抵是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少年瓷白的脸颊浮上些许薄粉,鼻头也微微泛着红。
仿佛夏日成熟过透的蜜桃,漂亮得引人采撷,叫人心痒。
辛钤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欲色,松开了对方柔软被吻得鲜艳欲滴的红唇,转而覆上少年布满泪痕的侧脸。
舌尖卷走咸涩的泪水,略带颗粒感的舌苔划过细腻稚嫩的皮肤,故意舔。舐磨蹭着。
湿热、酥麻。
像是在干草堆里投入一颗火星子。
几乎是瞬间,野火燎原。
燕泽玉的脸颊像是陡然烧起来,滚烫热意在血管中流窜,最后尽数涌到脸上。
他没忍住喉间破碎的闷哼,朱唇开合,企图吸入些冰凉的空气来给熄灭这熊熊燃烧的野火。
收效甚微。
辛钤总有办法能在他熄灭火种之前点燃更盛的火焰。
他像是火场中亟待蒸发的水珠,也像是铁锅上被炙烤的一尾鱼。
无力。
浑身发软、被完全掌控……
他在一片模糊发白的视线中恍惚,耳侧却蓦地贴近一把火。
火焰温暖炽热,太过靠近又灼烧刺痛。
“别哭。”
“以后小玉的每一个生辰,我都陪着过。”他听见辛钤如是说。
低沉醇厚的嗓音宛若陈酿烈酒,醉人得很。
燕泽玉酒量一向不好,他想:自己大抵是醉了,昏沉中意识却逐渐清明。
耳垂传来若有似无的刺痛,他微微偏头——
原来不是野火烧灼,是辛钤尖锐的犬齿又在他身上咬出了标记。
……
那桌子饭菜又是一两个时辰后才被金戈收拾走的。
金戈这回再被召进去时,竟已有些习惯了,虽然耳根子还是有点发红,但好歹不再像之前那愣头青模样了,他眼观鼻鼻观心地将屋子收拾好,安安静静退了出去。
不出意外,与白棋守夜时又隐约听了一晚上的缠绵之声。
金戈全程鹌鹑似的杵在门外,肩膀被白棋撞了撞。
他抬眼望去,白棋倒是一副接受良好的模样,望着他耳根子发笑,说道:“你都伺候这么久了,怎么还害羞啊?”
“这……这种事情……怎能不害羞?”
“人性由欲念构成,情。欲当位居枭首。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金戈被白棋堵的说不出话来,又听见对方悠悠然道:“这你就受不了了……是不是男人啊!”
戏谑意味太浓,金戈被激地气鼓鼓,又不知道怎么发作,打不得也骂不得,最后狠狠盯了白棋一眼,默默转身背对着对方。
回答他的是白棋一阵阵闷笑。
*
翌日,太子殿下仍旧起得早,天幕方才蒙蒙亮,太子便领着白棋去上朝了。
太子妃大抵是被折腾狠了,日上三竿才唤人进去侍候洗漱。
伺候穿衣时,金戈清清楚楚瞧见了少年锁骨肩膀上斑驳暧昧的红痕,后颈陈旧未褪的牙印又添了新的。
金戈匆忙低下头,眼睛死死盯着衣服料子上的花纹,一点不敢再偏移。
只是脑海默默浮上一个念头:
嘶——太子殿下可真是龙。精。虎。猛,体力旺盛……
总能折腾得太子妃第二日无精打采的颓废模样。
思及此,待衣服穿戴整齐,立领遮挡住肩颈后,金戈试探地朝太子妃脸上打量过去。
果然面带疲惫。
“哎?太子妃殿下……”
“何事?”燕泽玉单手撑着额头,慵懒道。
“太子妃殿下……您的左耳耳垂……?若是打了耳洞,这几日还需好生养护着。”后半句金戈说得有些迟疑。
毕竟环痕多为女子及笄之前穿孔,男子……倒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