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2/3页)

谢五道:“听说是反贼突袭修大坝的蓟州军时。”

樊长玉震惊解释道:“我踹的不是城门,是关押女子的营房大门。”

谢五嘿嘿笑了两声,说:“就让这谣言传下去吧,反正对都尉是百利而无一害,将来同反贼阵前对峙,还能吓吓对方。”

樊长玉最近读了不少兵书,在几个幕僚头发掉一半后,她总算也把三十六计学了个囫囵吞枣。

可惜她翻了好几倍的酬劳,几个幕僚都不肯留下继续教她了。

此时倒也懂了谢五说的是攻心的一个法子,她不无感慨地道:“这所谓兵法,其实也是比谁心更黑吧?”

谢五不好意思笑笑,“智斗能少死些人,那就是好的。”

樊长玉点了头,又说:“那行,你再给我找几个幕僚来。”

谢五的笑僵在了脸上。

可不能小瞧那些不入仕,专去给人府上做客卿的酸腐读书人,他们之间消息灵通得很。

他废了不少力气才给樊长玉找来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幕僚,对方听说是去新晋女将麾下做事,虽有顾虑,但听闻了樊长玉的战绩,倒也愿意前来效劳。

只可惜教了没半天,就纷纷头疼得想告辞。

樊长玉连兵法都还没读完,这怎么教?

再说朝堂局势,她连朝中有哪些官员都还是一问三不知,同她说哪些人是魏党,哪些是李党,哪些又是保持中立的纯臣都费劲。

幕僚们只觉着自己前途惨淡,光有勇武,而无明智的武将,别说官运亨达,不稀里糊涂死在战场上就是老天开眼了。

他们被几把大刀逼着,才愁云惨淡地教樊长玉学完了《孙子兵法》,每天饭都少吃半碗,一个个地愁得肉眼可见地清减了下来。

樊长玉半是心虚半是内疚,生怕这群教自己学兵法的老先生直接在她这里抑郁而终,终究还是同意了放他们走。

几个幕僚回去后酒入愁肠一诉苦,穷死也不能来给樊长玉但幕僚的名声就这么在读书人中间传开了。

现在给樊长玉找幕僚,话还没说完,那些读书人就扛起行囊跑了。

谢五斟酌道:“都尉,再找,只怕咱们银子不够了……”

樊长玉听出谢五这是说给她找幕僚,花好几倍的银子都找不到人了的意思,便幽幽叹了口气,说:“我义父那么厉害,一开始都还想收我为徒,难不成是他老人家老眼昏花了?”

谢五说:“都尉身上是有大智的,陶太傅必然也是看中了都尉这一点。”

樊长玉知道有个词叫大智若愚,这是说她看着就比较蠢么?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谢五这话到底是安慰呢,还是在继续给她扎刀子,无奈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转头就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去,让谢七给长宁请个西席。

如今崇州打仗,私塾早就没办了,但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是可以请西席教学的。

樊长玉觉得,不能让长宁步自己的后尘,必须得从小就让长宁好好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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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信鸽扑棱着羽翼落到了鸽笼上方,木质鸽笼里,隐约还能瞧见里边的鸽子从进出的圆孔处,探头探脑地朝外张望。

看守鸽笼的下人瞧见了这只新飞回来的白鸽,忙上前取下信鸽信筒里的信件,把鸽子放回鸽笼后,才匆匆朝军帐内走去。

“公子,是从崇州城内送来的信。”

案前执笔写着什么的人,闻言搁了笔,伸出修竹般修长而白皙的手,接过了下人递上来的卷成条状的信件。

不同于女子指尖的细嫩无骨,这双手有着属于男子的那份筋骨,却又不似武将那般因常年习武而指关节突出,只是常年握笔,才在指节上布了一层薄茧。

李怀安捻开信看完,俊秀的眉峰却还是半蹙着,他低喃道:“魏严城府极深,不该这么轻易就上钩才是。”

那信,正是被困于崇州城内的随元淮送出的。

李家查到贺敬元时,魏严怕皇帝审贺敬元,供出自己,想对贺敬元下杀手,却没能成功。

如今贺敬元身边不止有他自己的死士护着,还有李家的死士暗中护着,魏严那头不能再下手了。

随元淮提出可以假意和魏严合作,魏严帮他保住崇州,他帮魏严稳蓟州兵权。

毕竟崇州一但被攻陷,随元淮这个“反贼之子”就只能伏诛,而蓟州和崇州的兵权,也会落到李家手上,对魏严而言,极为不利。

眼下两方合作,似乎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魏严被随元淮找上后,答应得这么干脆,却让李怀安有些迟疑起来。

诱魏严跟崇州合作,是他们联合随元淮为了尽快扳倒魏严的一个计谋。

原本他和祖父是想拿十七年前的事做文章,但查了这么久,唯一的线索,那封信,又断在了魏严那里,便是他日对簿公堂,魏严也有一百种替他自己开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