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3/3页)

樊长玉抱着一堆赵木匠打家具用剩下的边角料在房间里练习时,谢征皱着眉望桌子上那一摞白纸,指节轻扣着桌案,不太确定般问:“你让我帮你抄书?”

樊长玉头也不抬地道:“上回义父考我《庄子》,我背错了一句,义父罚我把那篇抄十遍。”

谢征指尖捻动那些崭新的白纸,发现只有最上边那一张写了几行字后,缓缓抬眸看向樊长玉:“所以你一遍都还没抄完?”

还没跟他视线对上,樊长玉都感觉到了一阵心虚,她垂着脑袋削木头,努力让自己嗓音听起来硬气些:“我会背了的,只是义父说我字丑,要我工工整整抄十遍,这才抄得这么慢。”

谢征单手捏着最上边那一页纸,端详了片刻后说:“你这字,是丑了些。”

樊长玉恼道:“你到底帮不帮我抄?”

谢征说:“我字迹与你不同,要写出你的笔迹,难了些。”

樊长玉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写不出这么丑的字。

她握着刀把的手一紧再紧,深吸一口气后,接受现实似的道:“算了,我自己抄,这木雕一时半会儿也刻不好,等我有时间了再慢慢练吧。”

她放下木头和剔骨刀,伸出手做势要把谢征跟前那摞白纸拿过来,纸张边上却按上了几根骨节分明的手指。

樊长玉抬眸,不意外地瞧见了谢征那张黑沉的俊脸。

他按了按额角,拿她没法子了一般道:“罢了,你这字一两日也练不好,我帮你抄。”

樊长玉计谋得逞,眼睛一眯,嘴角一翘,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捡起剔骨刀继续抱着木头练雕工。

谢征执笔沾了浓墨,看一眼盘腿坐在对面专心致志雕木头的人,日光透过纱窗照进来,她头发丝上似乎都晕了一层华光,跟前的纸张上,那几列字同主人的样貌……实在是大相径庭。

他无奈扯了下唇角,仿着她的字迹,继续在纸张上落墨,眼底是自己也不曾知晓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