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3/4页)
贺敬元明知故问:“崇州一战后,长信王世子素有小武安侯之名,太傅也没瞧上?”
陶太傅面色不善道:“那臭小子十岁那年,我教他的一册棋谱,都能落到长信王幺子手上,你说长信王打的什么主意?”
贺敬元面色沉了几分,小武安侯,长信王这是在把幺子照着武安侯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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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县。
鸡鸣声叫第一遍的时候,樊长玉就醒了。
天才刚蒙蒙亮,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滚到另一侧后惊觉床榻凉得惊人,一下子被冻醒了。
樊长玉顶着一头睡乱的头发爬坐起来,想起昨夜明明是和言正一起睡的床,抬眼朝着桌旁看去,不出意料地瞧见言正撑着头在桌旁睡着了。
依着床榻这一侧的温度,他怕是一宿都没在床上睡。
樊长玉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个什么感觉,大概是几分好心做了驴肝肺的恼怒?
随即又困惑自己生气做什么,他这般守礼,她应该高兴,再觉着他是个君子才对。
她尚在纠结时,单手撑着额小憩的人听见鸡鸣声也醒了,同樊长玉视线对上,他微怔了一怔,才淡声道:“醒了?”
樊长玉点头,抓了抓头发说:“早知道昨晚就直接回镇上了,害得你又一宿没睡。”
谢征道:“夜里起来了一趟,见天快亮了,就没再睡下。”
樊长玉含糊应了声,也没跟他在这事上过多扳扯。
本就是单纯补个觉的事,他爱咋咋,反正又不是她一晚上挨冻没睡着。
在王捕头家中用过早饭后,樊长玉便带着俞宝儿跟谢征一起回了镇上。
长宁昨夜跟着赵大娘睡的,见樊长玉回来差点哭鼻子,瞧见俞宝儿后,倒是怕丢人,硬生生把眼泪给憋回去了。
两个孩子在一起有了伴,折腾得就差没上房揭瓦了,唯一让樊长玉欣慰的,大概是俞宝儿没再提过找他娘的事,长宁似乎也忘了矛隼。
清平县为了抓余下是贼子同党,依旧是全城戒严,不过王捕头派人来她家走了一趟,竟是县令暗地里赏了她五十两白银。
那日在县令府上,她说她是王捕头的人,想来是县令贪了功后,为了笼络人心,特意给的好处。
樊长玉深谙闷声发财的道理,名不名气的,于她无用,反而还会招徕祸端,不如真金白银实在。
送走官差,樊长玉笑眯眯去屋里藏银子,碰上谢征,她大方道:“分你一半?”
这家伙想跟她划清界限是一回事,但当日解清平县之围的主意是他想的,在城楼上,她也被他救过,账目还是得算清楚。
谢征只觉回来这两日,樊长玉待他似乎梳理了不少。
她见到他,虽还是会和从前一样笑着打招呼,但又明显能让人感觉到同从前不一样了。
他压下心底那份莫名的不快,问:“官府知我身份?”
樊长玉摇头:“我没告诉旁人你是谁,县令想贪功,连王捕头的名字都没提及,想来也不会主动说起你。”
她自己都不愿暴露出来,怕被那拨人记恨上,言正出现在城楼上时,甚至还戴了个面具,樊长玉便猜到他肯定也不想暴露身份。
毕竟得罪了那些当官的,等着她们的只有无尽麻烦。
谢征便道:“这些赏银都是你得的,为何要分与我?”
樊长玉说:“主意不是你出的么?”
谢征垂眸:“县令给你的这些赏银,也不是因你守住了城门,是你救他脱困,还绑了贼子,与我无甚干系。”
樊长玉说不过他,拿着银子回屋后,片刻后抱着一堆东西出来:“你之前就说你要走了,只是不巧碰上封锁县城,才又多留了这么几日,我陆陆续续也帮你备了些东西,这两身衣裳你带着路上换着穿。这鞋子是双线的,耐穿。对了,我还帮你换了五十两银票,你带身上方便些……”
她絮絮叨叨,仿佛是个要送游子远行的老母亲:“和离书我也写了,就差你按个指印。”
休书只需一方写,和离毕竟与休弃不同,是和气结束这段姻缘的,得两方都签章按个指印。
谢征这些天就堵在心口的那口闷气,听她说起这些时更不顺了些。
他抱臂靠着门框看了她片刻,忽而笑了笑,刻薄道:“劳烦你替我想得这般周到。”
樊长玉没跟他斗嘴,只说:“出门在外比不得在家中,能准备齐全些就尽量准备齐全些,在外边遇上什么难处,就没人能帮衬你了……”
心口处翻涌着些莫名的情绪,谢征脸上那一丝刻薄的笑也挂不住了,他别开眼看向院墙上的积雪,忽而问了句:“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樊长玉好笑道:“你之前不是问过了吗?只要清平县能继续太平下去,我准备把猪棚办起来了……”
谢征凤眸半抬:“我是说,你是打算嫁人,还是继续招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