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颗紫葡萄(第3/3页)

席暮烟拨响了吉他弦,薄唇微张,嗓音温沉起了个调——

“风的海边/云的天边/你的——身边…”

在这一刻,仿若时空斗转,温渺渺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夏天。

他脑海中席暮烟坐在河边抱着吉他边唱歌边看着他笑的模样,与眼前房间内的席暮烟近乎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温渺渺的目光直直落在房间内的席暮烟身上,被深深吸引,为之着迷,以至于忘记了坐回座位上,忘记了眨眼,甚至…

忘记了呼吸。

“星空灿烂/云海翻涌/何处——寻你…”

“目之所及/言之凿凿/全都——不见你…”

“要我/痛——”

……

一首歌并不算长,连吉他的前奏及尾调下来也就堪堪五分钟。

可这五分钟于温渺渺而言,却好像一下跨越了七年,让七年时光都在这极其短暂的五分钟里悄然飞逝。

最后一个琴音止,席暮烟又抬头看向单面玻璃外面,唇角勾起,笑了一下。

明知道席暮烟此时是看不到自己的,但温渺渺却莫名觉得像被他注视着一样,瞬间就被这个笑击中了。

他下意识抬起手,按住了自己快要从嘴巴中跳出来,直直飞向席暮烟的心脏。

“靠原来席老师唱歌也这么好听的吗…”祁野最先出声感叹道,“这是什么全能选手,幸好他只演戏不唱歌,不然可能都没我活路了,也就我们家阿言还能杀一杀他!”

“他声线音准确实都很不错的。”韩言中肯道。

两人的说话声把温渺渺惊回了神,秦琴正好看过来,问他可不可以让席暮烟出来了。

温渺渺急忙点头,点了两下,他又想到什么,忙小声开口道:“我…我先去换衣服,如果席老师出来问的话,麻烦您给他说一声!”

温渺渺能感觉到膝盖确实已经肿起来了,先前缠着的医用绷带都开始发紧,箍得他又涨又痛。

怕万一等下被席暮烟看出什么端倪,温渺渺还是决定先去处理一下。

秦琴不知缘由,只当他是害羞,便笑着点头应了。

温渺渺忍着膝盖疼痛,匆匆去了更衣室。

下一个要展示的人是祁野,秦琴和他确认好了,就把席暮烟叫了出来。

果然,席暮烟一出来,他目光掠了一圈,第一句话便是:“渺渺去哪儿了?”

“换衣服去了,”秦琴好笑道,“估计是还穿着那条长裙不好意思见你,害羞了。”

可席暮烟却没有笑,他脑海中蓦地闪过什么,眉心就蹙了起来,嗓音低沉道:“抱歉,我去看他一眼。”

丢下这句话不等秦琴回答,席暮烟就也转身快步向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内,温渺渺已经换回了自己原本穿的衣服——牛油果绿的长袖卫衣配纯白色长裤。

长裤不是紧身款,他的腿又很细,因此轻松就能把裤管挽到膝盖以上。

他刚刚揭掉了绷带,发现膝盖果然肿了,淤青甚至都发紫了,看起来更吓人了,擦伤虽然不流血了,但破的地方还是很痛。

温渺渺还是没敢用药,他只是拿着酒精棉球想要再给擦伤的地方消一次毒。

原本就很痛,酒精擦起来顿时就更痛了。

更衣室里现在只有温渺渺一个人,温渺渺再也忍不住,疼得晶莹泪珠都在眼眶中打转。

然而,还没消完毒,更衣室的门就忽然被敲响了。

温渺渺以为是节目组的人来催他了,忙提高了声音应道:“马上…马上好了,这就来了!”

但门外没有人回答,门还再次被敲了三下。

温渺渺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只好一边将裤管暂时放下来,一边回应道:“门没锁,可以进!”

他话音刚落,更衣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然而出乎温渺渺意料的是,走进来的根本不是节目组的人,而是席暮烟!

席暮烟垂眸看着他,开门见山问:“渺渺,你在做什么?”

温渺渺吓了一跳,手里的酒精棉球都滚落了出去。

他下意识蹲下身去捡,可膝盖才微微打了个弯,就痛得他又不敢动了。

温渺渺就保持着这样一个半蹲不蹲的别扭姿势,又忍不住抬起头去看席暮烟。

大概是此时此刻的席暮烟与十七岁时候的模样实在太像了,而温渺渺又被疼得有两分迷糊了,他迷蒙间也忘了什么害怕亦或害羞,竟朝席暮烟伸出手,攥住了席暮烟的衬衣下摆轻轻晃了晃,嗓音细软像是奶猫哼唧:“哥哥,我好痛…”

话音落,原本还在他眼眶中打转的泪珠都一下滑落了出来,染得眼尾绯红一片,看起来惹人心疼得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