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6/6页)

得到敷衍,得到怠慢,得到毫无意义的夸赞。

人们说你懂事,但他们却把糖给会哭的孩子。

林双徊现在就要对原泊逐“哭”,然后找原泊逐要那颗糖。

原泊逐问他:“你想要什么?”

林双徊脱口而出:“糖!”

“什么?”原泊逐愣了一下。

“不是不是……”林双徊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我是想要,和你一起待着。”

原泊逐不解:“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或许太严肃。

林双徊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像没有意义。”

“嗯。”原泊逐赞同。

但随即,林双徊就补充了一句:“但是,我的整个人生就是无意义的重复和累积。原同学,你要否定我的人生吗?”

“……并不。”

“那我可以和你没有意义地待着吗?”

真是个好问题。

很少有人能用一个问题让原泊逐陷入思考的僵局。

他觉得,一直追问林双徊,本身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原泊逐拧着眉,开口,刚想说话,林双徊先发制人:“你的耳朵疼吗?”

昨天在火场里,原泊逐因为没有结界,而意外被溅起的玻璃擦破的伤。

原泊逐其实已经忘记了那样一个稍不注意就会愈合的小伤,但林双徊一提,他便下意识抬手摸了摸。

很小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林双徊这一句话,将两个人都拉入了他们“同生共死”的场景里。

虽然两个人在当时的情景下,都没什么生死危机。

但对林双徊来说,那是他们的患难与共。

他忽然走上前来,原泊逐下意识后退,却被他拉住手:“我看看。”

“不……”

用。

话没说完,林双徊已经垫起脚,双手攀在他的肩头。

也许这并不是一个多么亲密的姿势,因为原泊逐见过很多关系好的同龄人,他们都会勾肩搭背,不足为奇。

但是,原泊逐没有关系好的同龄人。

对他来说,是第一次与人靠得这样近。

那种喉咙干涩的烦躁复又重现。

他忍住了吞咽的动作。

沉默地等林双徊“检查”完毕。

“还好没有玻璃残渣留在里面。”林双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高兴,他松开原泊逐的肩,重新站直了身子,望着原泊逐,说,“你怎么没有消毒?”

“小伤口。”

“万一感染了,小伤口就会变成大伤口。”林双徊威胁他说,“你的耳朵会烂掉。”

“不……”

“呸呸呸!”林双徊赶紧自己解除诅咒,“对不起对不起,我乱说的,不算,那个不算。对不起……”

原泊逐原本也没有将那种小孩儿一样的话放心上。

但林双徊很认真地在道歉,满脸写着愧疚和懊悔。

“我……”原泊逐忽然说,“今天回去擦药。”

“回去?”林双徊被他提醒,想起来什么,就跟变魔术似的,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当然是现在就擦。”

原泊逐眼皮轻跳。

他越发觉得林双徊是个奇人。

总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上做得很周全

因为还是饭点,这条路上没有人,但再待下去,就不一定了。

出于一种不想纠缠的心情,原泊逐主动伸出了手。

林双徊愣了一下,乖乖递过去:“给你……”

“谢谢。”

拿到那个小罐子,原泊逐便没再说什么,径直走了。

林双徊这次却没有追上去。

他捂着耳朵,莫名其妙地跺了跺脚。

原泊逐走在前面,听到身后的林双徊用一种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声: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