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页)
在港口mafia的某间秘密会客室中,案几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但是并没有人去品尝这些品质上乘的香茗,只是暴殄天物般的任由它们一点点变凉。
“是茶水不合您胃口吗?”森鸥外状似关切地对着对面的人问道。
他们刚才正讨论到关于以后合作的事宜,只是在森鸥外的某个提议说出口之后,对面人却一直都保持着沉默不语的状态,似乎对于谈判的内容十分不满。
“并不,不过是时机未到。”慈眉善目老人似是而非地回答。
老人皱皱巴巴的,如同风干的橘子皮一般的脸上挤出一个有点怪异的笑,年轻清亮的声音从这样一位看起来老态龙钟的人口中传来,无端地有些诡异。
坐在森鸥外对面的正是一个僧侣打扮的老人,头剃得很光,戒疤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太阳穴不正常地肿胀着,后颈则有深深的肉褶子,像是这具皮囊其中的内容和躯壳并不服帖一般。
做工精巧的僧袍合袈裟繁复地披挂在老人身上,他看起来有几分禅意与超脱,甚至还称得上慈眉善目,却又像是被俗物绊住了脚,宛若昂贵包装纸中包裹的庸俗玩笑。
“慧觉大师这是什么意思呢?”森鸥外闻言神色不变,只是不着痕迹地改变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的上半身距离僧人更近了一些。
不料被称为慧觉大师的僧人只是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港口mafia和总持寺的合作不是第一次了,森鸥外轻而易举地就明白了这位贪财的老人的意思。
“中也。”森鸥外喊了一声,从他身后的黑暗中,立刻走出了一个身材娇小的青年。
有着一头半长的橙色头发的港口mafia干部走上前,略长的发丝挡住灯光,在中原中也的脸上留下长长的阴影,让青年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暧昧不清。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小巧的手提箱,步伐沉稳地靠近了茶几。
看到手提箱被放上茶几,露出里面一捆捆的钞票时,老人的目光立刻变得贪婪起来,眼神几乎无法从那堆纸钞中挪开。
“不知道慧觉大师现在能不能为我解惑。”明明是疑问的句式,黑发男人却硬是说成了肯定句,似乎对于僧人会在自己的条件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胸有成竹。
慧觉大师的眼中几乎要冒出贪火,简直就像是被人拿住了脖颈的雄鸡,脸上却还要保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但他心中似乎顾忌着什么,居然能够让这位贪婪成性的老人艰难收回了看向钞票的目光,转而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森鸥外。
“不可多言……不可多言……”
僧人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就像是在念诵这某种玄之又玄的经文。
青色的血管在他的脖颈上突起,他的眼睛也骤然瞪大,看起来在警觉着什么,又像是被虚空中的某种力量拿捏住了命门。
老人干瘦得如同禽类脚爪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手提箱的方向,却被森鸥外轻描淡写地制止。
“这样可看不出诚意啊,慧觉大师。”
有着黑色长发的男人脸上带笑,声音中却并无半点笑意,反而冰冷得可怕,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无缘!无缘!”老僧人有些神经质地笑了,神神叨叨地默念了一句什么,就出人意料地收回了手。
森鸥外心中一凛,面上却半分意外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没有想到这一次老人居然态度这么坚决,悄悄地皱了一下眉头。
‘事情似乎有些超乎意料了呢。’森鸥外想。
对面的老人似乎快速地眨了一下眼睛,等到睁开的时候,老人的瞳孔周围就像是被镶上了一圈金边。
“只需静待。”老人的声音也忽然换了一种语调,变得浑厚而沧桑,倒像是符合他外表年岁的语气了,但这样的前后反差却更加地突兀了。
“阁下在说什么?”这种过于嘶哑的音调让森鸥外不太能很好地听清楚老人的话语。
“只需……只需静待……静待……奯梻錒锕錒錒錒……的到来”仿佛是某种早就无法使用的旧磁带一般,老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断断续续,嘈杂到了人耳几乎无法分辨的地步。
剧烈的咳嗽声充斥了房间,而在这个过程中,老人发声的器官似乎也发生了改变。
他的声带似乎被某种物质吞没和同化,只余下一些发出枯燥噪音的功能。
就像是某种昆虫一般,他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忽然拥有了振动的功能,飘忽又浑浊的声音从他身体的各处传出,无法分辨具体是哪一个器官震颤的声音,老人仿佛成为了一件人体播音机。
就好像是有一股“气”在僧人的身体中流淌和膨胀,老人皮下的一些物质渐渐膨胀开来,后颈的褶子像是找到了填充物,突兀地被抹平,只留下浅红色的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