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此生,非他不可(第3/4页)

“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这些话依旧历历在目,陆晋元每个午夜梦回时都会想起。

他答应过裴夫人,要保护好裴清,可终究食言了。

现如今,裴清居然告诉他,救他只是职责所在。

陆晋元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话不说明白,他是无法理解的。

好半晌儿之后,他又颤着声儿问:“你这是何意?我不明白。”

裴清:“我对你,从始至终,没有半点儿女私情。幼时,我父母救你回来,你与我是兄弟。拜入师门之后,你我是师兄弟。”

他抬眸,冷漠无比地道:“这样,你听明白了吗?”

陆晋元明白了,他彻底明白了,裴清这个意思实在太清楚不过了。

可是,他还是一时难以接受,忍不住又追问:“为什么?是因为……因为江暮阳吗?”

“可我并不爱江暮阳!我爱你!”

陆晋元突然上前几步,直接冲到了裴清的面前,他想伸手抓着裴清的肩膀,又怕弄脏了那么干净的白衫,迟疑良久,他才红着眼睛道,“我爱的人是你,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裴清退后一步,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他摇了摇头:“你爱的并不是我,只是舍身救你的那个裴清,如果,当初舍身救你的人,是大师兄,你同样会对他念念不忘。”

陆晋元扑了个空,枯站在原地,满脸失魂落魄,心脏好像被人挖了个窟窿,抽疼抽疼的。

他想大声反驳,告诉裴清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可他又发现,裴清说得没错,他就是那样的人!

从前对裴清如此,现如今对江暮阳也是如此!

陆晋元分不清楚,自己到底爱的是裴清,还是江暮阳。

心头似乎有火在烧,整个人都无处遁形了。

陆晋元很久很久之后,才神色木讷地问:“所以,那天晚上在客栈,暮阳抵押的那套衣服,是你赎走的?”

裴清点了点头,准确来说,是另一个裴清赎走的,但本质上,他们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

裴清一字一顿,认真无比地道:“因为我喜欢他。”

“有多喜欢?”陆晋元出声嘲讽,“你们才认识多久?”

“非他不可的喜欢。”裴清的语气更加肯定,“此生,非他不可。”

陆晋元久久难以回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恍恍惚惚间,转身就走了,一路踉踉跄跄,分不清方向,也看不清脚下的路。

竟失足,一脚滑进了湖泊里。

冰冷的湖水瞬间就蔓延过他的头顶,陆晋元没有任何挣扎,很快就沉入了水底。

眼前一片昏暗,周围涌动着哗啦啦的水声,他的衣服都被冲得飘散开来。

那句此生非他不可,好似一柄利刃,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

他的心脏,好像碎成了一块块的。陆晋元只觉得心痛难忍。

但又实在分不清楚,他这个心痛,到底为谁而痛。

等裴清回去时,屋里的灯还亮着。

抬手便敲了敲房门。

屋里很快就传来了江暮阳的声音:“进来,门没关,给你留着呢。”

裴清依言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江暮阳正趴在床上。

没有穿鞋袜,两只雪腻的玉足,一晃一晃的,江暮阳单手托腮,另外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玄龙袒|露在外的肚皮。

见裴清来了,江暮阳连眼都没抬,老气横秋地喊了声:“前辈!”

“嗯,怎么了?”

裴清进门后,直接把房门从里面锁上了,缓步走了上前,目光不经意间,从江暮阳雪白的脚踝上划过。

这雪白的脚踝,一晃一晃的,让裴清突然想起前世,他亲手给江暮阳戴上的金铃铛。

戴在脚踝上,一动一响,一响一动,夜夜动,夜夜响。

那时江暮阳的两只脚,都是朝着天的,铃铛挂在脚踝上,一颤颤的响着,连脚趾都吃力的蜷缩着。

虚弱地伏在他的怀里,面色酡红,热汗淋漓,眼含热泪,发狠般沙哑着声,一遍遍地说:“裴清,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而那时的裴清,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好似疯魔一般,咬着江暮阳的耳垂。

说出了一句,一点都不文雅,一点都不正人君子,也一点都不裴清的话。

裴清的眼睛微微一合,那句话就恍然浮现出来,好似秋风拂过山岗,黄沙蔓延至了城墙,冬日的大雪,覆盖了连绵的群山,举目四望都是无边的寂寥。

他的唇角都是淡淡的苦涩,鼻尖隐隐能嗅到血腥气,他的贪|念在江暮阳这里无处遁形。

正人君子的皮囊之下,裴清也不过如此。

那时,他是这么告诉江暮阳的。

“阳阳,你咬人的模样,真的很勾人。”

当然,这句话原话并不是这样的。

这得多亏了江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