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安抚。(第3/4页)
亦或是都有。
谢听阁毁了他,但又一手塑造了他。现在对方已经厌烦,可他却被留在了原地。甚至,现在还傻兮兮地为了一个不怎么相干的人向他求情。
他从来没这么冲动过。
楚宴跪得双腿发肿发痛,几次都欲昏倒过去。侍从看得于心不忍,想劝他离开,但是又担心被燕王听到。
倘若燕王不愿意见他,那早就让暗卫将七殿下‘请’出去了,但他没有,他只是隔着墙坐在暖阁里,无动于衷。
谁也揣摩不透燕王的心思。
上一个自以为摸清楚了燕王心思的,现在不还是在这儿跪着么?
他叹了口气,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只要燕王没有发话,就当做没看到。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楚宴面色惨白,裸.露在外的手冻得发紫。摇摇欲坠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里间的动静。
谢听阁缓缓推开了门,像那日护卫急报、楚宴挑帘般,只驻足在门槛后,目光沉静阴沉,没有跨出一步。
楚宴呼出一口冻嗓的气,抬起那张凄惨艳丽的脸,仰望着远处的谢听阁。
他们的关系似乎自始至终都是这样,谢听阁俯视着他,而他始终仰望。
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这份无力让他愤懑、妒恨。
楚宴被冻得做不出表情,脸上满是空白。他看着谢听阁,张了张唇,话还没说出口,就这样直直地倒了下去。
随着侍从一声惊呼,楚宴倒在雪地上,意识模糊中,他看到谢听阁快步走了过来,把他拦腰抱了起来。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雪层被靴子踩过后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响声。
之后,楚宴彻底昏了过去。
“卡!过了。”
周岁睁开眼,刚想下来,盛明寒却还把他拦腰抱着,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走回到一旁搭建的休息棚内。
“哦~~”
片场的人都拉长调子、一脸戏谑。
周岁刚才的那点伤感情绪在这群人的起哄声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被画得苍白的皮肤底下又隐隐透出点颜色。
“你、你干什么啊。”周岁被放到休息椅上,才讷讷地说,“大家都在看。”
啊啊啊,好羞耻啊。
盛明寒挑了挑眉,“想抱就抱了。”
坦诚得让人脸红。
事实上盛明寒还有些悔恨抱得太晚了,而且导演喊完卡后,他感觉周岁情绪依旧很低落,就想试试看帮他出戏。
毕竟他脸皮薄得很,别人一起哄就腼腆羞涩得不行,估计一下子就把刚才戏里的情绪给抛下了。
这方法很好用啊。
“不,我觉得拥抱不足以表达感情。”盛明寒慎重思考过后,决定给周岁打一剂预防针,“下次我要亲你了。”
周岁:“???”
但盛明寒并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打算这么做的。可惜的是后面几场是接着刚才的顺序来的,没给他这个机会。
在雪地上昏倒过后,楚宴发了一场高烧,烧得人事不省,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他一直就在谢听阁的暖阁里昏睡着,等到他醒来时,意识到时间已经过了,心里顿时一凉。
但是身旁伺候他的奴仆却给了他一个好消息——梁原并没有死。
当日谢听阁得知梁原被押入牢狱后,就已经预想过楚宴可能会向自己求情。果然,他冒着大雪来了。
起初,谢听阁本不愿淌这趟浑水,更加不想救一个与他作对的臭小子,甚至,他连这个不听话的楚宴都不想要。
但是谢听阁又不得不承认的是,或许从他没有拒绝楚宴跪在他门前开始,他心中就已经做出了答案。
最后,在行刑前的一刻钟,谢听阁还是跨上了红鬃烈马,亲闯法场,众目睽睽下带走了奄奄一息的梁原。
他来,纵无圣旨,亦无人敢拦。
楚宴闻言,默默良久。
此后,楚宴在燕王府养病的这段时间,停燕cp进入了短暂的蜜月期。
谢听阁拦了一切门客,让楚宴好清静疗养,而宫中得知燕王留七皇子在王府,竟也是无人敢言一个不字。
楚宴在燕王府度过了一段人生中最轻松快乐的时光,谢听阁让楚宴住在自己的寝室里,两人同吃同睡,小厨房每天换着花样地做点心,在那张红木小桌上给楚宴布菜,偶尔与他说笑。
燕王上朝的时候,楚宴就无聊地在花园里看书,等听到一阵脚步声,不消抬头便知道是对方来了。
谢听阁会从他手中抽走书卷,两人共坐在一张石凳上,楚宴半倚在他肩怀里,阖眼听谢听阁为他念书。
无关□□、无关权势,他们缱绻默契地度过了这段宁静的时光。然而,好景不长,在楚宴与梁原重遇后,这片刻的安静终于按下了暂停键。
当梁原因为担忧他而焦急追问他与燕王的关系时,楚宴一直以来遮挡在梁原面前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彻底撕破了。